凉凉的风,从窗外吹进来,白色的飘纱窗帘,轻柔地摇曳,一副很享受的样子。
他深呼吸几次,胸膛里的闷气,尽数散去。
只是,他要如何提出分手,才能尽可能地减轻对另一个女孩的伤害,也是个问题。
慕容瑶瑶对于自己做过的事,从未后悔过。
因为一件事,只要你做了,后悔无用,要么是顺其自然地接受最糟糕的结果,要么就在成为定局前,尽上一切努力,将局面扭转为自己所希望的。
然而,冲动地为宋歌订了外卖这件事,似乎不属于前者,也不属于后者。
对她来说,这不是最糟糕的,也不是理智的她所希望的,而是一个渣女的行为。
既然她无意和宋歌继续纠缠,就不应该有这种操作。
吃饭的时候,也不知为何,她想到,“以那家伙的个性,肯定不会告诉那个叫年朝颜的女孩子。他的助理又是个大男人,粗枝大叶的……”便母爱泛滥了。
慕容瑶瑶瘫在沙发上,用时装杂志盖住脸,内心越发烦躁。
其实,他也未必能够联想到外卖是她送的,只要她悄悄地将他生病住院的消息,告诉几个对他有意思的帝都名媛……
虽然掩耳盗铃了点,只要有用,能够避免以后见面时的尴尬,她无所谓。
取下脸上的杂志,扔到茶几上,她去了书房,利用电脑,很快便通过特殊通道,搜集到了够用的信息,精心挑选了几个目标,将消息透露给对方。
接下来,就没有她的事了。
她记得,宋歌的女朋友是普通家庭出生的姑娘,所以,这些挑战和冲击,也是她迟早要面对的,否则,哪怕她和宋歌有一个美好的结果,也未必能走得长久。
关了电脑,她继续上午的工作。
像往常一样,工作至九点,换上运动装,出门夜跑。
从小区出来后,她特意换了一条和过去相反的路线。
方才跑了一公里,暴雨如注,倾盆而下,事先没有任何的征兆。
她抬起头,只见乌云蔽天,厚重地低垂,仿佛随时能大片地坠落,将一座座灯火不熄的高楼大厦,砸成废墟。
狂风裹挟高耸入天的银杏树,挑起最后一支热舞,满目,金叶纷纷,随风而舞,身不由己,然而,每一篇落叶的归宿,都是烂成淤泥,化为乌有,好像从来都不曾存在过。
当她死去的那一天,也是如此。
所以,古人才说,生亦何欢,死亦何苦。
不如在大雨中被淋个痛快!
她仰起脸,闭上眼睛,感受冰冷的雨水,热烈地亲吻她脂粉未施,全然素净的脸,感受衣服湿透后,整个身体都浸泡于雨水里的沉重的冰凉,不由地叹息一声。
唯一值得惋惜的是,雨雾遮天,视野之内,黑暗之中,一切都是五颜六色的雾蒙蒙,令她分不清东西南北,找不到属于自己的那一条回家的路。
那么,如果她一直一直走下去呢?
她会走到哪里?
这个念头,令她觉得有趣。
她便在大雨中漫步,不再拐弯,沿着一条直路,走了下去。
当然,在地图上,她走的绝对不是一条直线。
就这样,她走到了人民医院,进了住院一部的a栋大楼。
她看了眼防水的运动手环,10点43分。
等电梯的时候,站在她旁边的护士,似乎说了些什么,语气透露关心,但是,她完全没有回答的兴致。
坐电梯上行的时候,她不禁庆幸,还好给那人选的高级vip的规格不算高,不然,这个点,门外必然有很多护士轮流值班,只怕她连窗口都无法靠近。
然而,有时候,距离是美好的存在。
因为有距离,我们才心存期待。
不过,她想,没有距离也挺好的,因为该是你的,总是你的;不是你的,那么,长痛不如短痛。
飘窗外,漆黑的苍穹,被一道闪电凌厉地撕开雪白的口子。
女孩坐在窗边,捧着一本书,全神贯注地读,红润的小嘴,微微地翕动,她的侧脸,白净得亦如闪电。
男人靠着床头,正在闭目养神,白炽灯下的侧脸,看上去疏离冷漠,不似平时的他,永远微笑,永远使人如沐清风。
原来,他的真性情,留给了这个女孩。
想笑的时候,就笑。
想冷漠的时候,就冷漠。
而那女孩,读一句,便偷偷抬起眼皮,偷偷地觑他,嘴角便勾起甜蜜的笑弧。
“小,小姐……”
她身体陡然一僵,几乎是瞬间,弯下腰,火速离开病房门,如同一阵龙卷风,不管不顾冲向走廊尽头得楼梯,蹬蹬蹬地下楼。
安静的楼梯间,回荡着哒哒哒的有力声响,应和她砰砰的心跳声。
一口气下到一楼,她才随便倚着雪白的墙壁,脑海里的第一个念头是,“还好,没有被那护士看到脸,单凭一个背影,他不会知道她是谁。”
这晚,关于自己是怎么回事的。
她记得很清楚。
从医院出来,她打了出租车,花费了23元。
回到家后,跑了一个长长的热水澡,吹干头发,躺到床上,很快便睡着了。
翌日,她感到非常地羞愧,因为她又是被温澜叫醒的。
踩着点儿,将温澜送到学校,她坐在车里,看了一会儿新闻资讯。
网上一派风平浪静,并没有那位身价几亿或者几十亿的千金名媛,曝光新恋情什么的,这无疑让她有些不开心。
这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