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的脸色变得更阴沉了,偏偏他还发作不得,因为莫索的这番话,所维护的都是他最亲近的人。
他的女儿、他的妹妹,什么时候变成别人的了?这简直是对他的侮辱!而这一切还不是莫索造成的!
“莫索,你是在提醒我该杀了你吗?而且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我不会用小芷去冒险!”
白夜是气愤的,可是说完这一句,他的气愤却用平复了下来,语气更像是陷入了绝望。
“那种选择我已经经历过一次了,我也没有勇气去再重复。”
不可否认,在莫索提议之后,他又在心底升起了希望,可是同时这种希望也勾起了他记忆深处熟悉的感觉。
在他听林圣说起可以用毒的佳佳做实验从而反向寻求救小芷的药物的时候,他是像现在这样充满希望,可是最后他得到了什么?
不仅没能将妹妹救出来,还害得他的女人承受了非人的痛苦,更害得他的女儿如今躺在病床。
莫索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最终什么也没说,淡漠地从门口离开。
房间里安静下来,其实,不管是慕容欧还是林逸,包括白夜,都陷入了思考,只是他们谁都如莫索一样,没有将自己心一闪而过的想法表达出来。
......
一整天,唐心和木木都陪着林媚儿在病房里,一步都没有离开,而外面的几个男人除了莫索,其他人也都在这里。
林媚儿一直一直拉着白白的手,脸没有太大的情绪,是满眼爱怜地看着白白,静静地听木木一个人和白白絮絮叨叨地说话。
唐心也在木木说话的时候让自己笑着,其实心苦涩,唐心压制着,不让自己哭出来。
她和媚儿都不是第一次听到两个孩子说“悄悄话”,在住院这一个月里,她们才明白原来两个人亏欠了孩子太多。
在她们尽可能地为孩子们提供物质生活,尽量忽略掉关于孩子们父亲的存在的时候,原来只会让两个小家伙对自己的父亲会更加向往。
这也让唐心和林媚儿更心疼,不管是木木和白白,他们都太懂事,所以才在她们撒谎之后从不询问关于父亲的任何事。
唐心想到在来到医院的第一天告诫木木的话,心疼得搂住自己的儿子。
她不能给儿子一个幻想的家庭,那只能让自己在今后更疼爱他一点,来补偿这份缺失。
在所有人都住进医院的那一天,唐心告诉木木,不要和慕容欧相认,这是她对儿子提出的唯一要求,她也将当年的事情事无巨细地告诉了儿子。
对于一个五岁的孩子而言,那些过往都太沉重了,可是唐心最终还是决定不再隐瞒。
只要她回到属于自己的位置,那么木木的生活同样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即使他还那么小,但是他的童年也因为她这个母亲而提前结束。
唐心还记得当时木木听了她的话,沉默了一会儿,才又笑着拉着她的手,告诉她他会听妈妈的话,那个时候,唐心哭了,在儿子面前没有遮掩的哭泣。
天色渐渐暗下来,说了一整天话的木木嗓子都哑了,在透过玻璃窗望向天空,终于能够清晰地辨认出繁星点点的时候,木木停了下来。
这是唐心第一次看到木木的眼闪过挫败和悲凉,心也跟着揪紧。
“妈妈,白白怎么还不醒过来?我好想她陪我说话,她还说长大了要嫁给我,她是不是说话不算数了?”
木木哭了,哽咽着看向坐在一边脸依然温柔地盯着白白的林媚儿,“姨妈,你说白白是不是真的生我的气了,因为我那天一整天都没有和她说话,所以她以后都不要理我了?”
“呜呜呜......”木木说完哭出了声。
唐心捂住嘴,强忍着可还是控制不住眼泪,她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
在所有人期待的时候,她也摒弃了那些医学数据,怀揣着一点希望期待着迹的出现,但是现实还是用最直接的方式打破了她的幻想。
孩子的哭声在安静的病房显得突兀,像一整天病房里只有木木在开开心心地和白白说话一样,突兀得每个听见的人都想流泪。
林媚儿一直拉着女儿的手,一整天都没有松开过,听到木木的话,她缓缓地站起了身,想伸手摸摸木木的头安慰他,在即将触碰到木木头顶的时候又将手收了回来。
“木木千万不要乱想,白白最在乎的是木木了,姨妈听说,那天谁都不能将白白唤醒,但是木木做到了哦,你要对白白有心心。”
“但是木木你可不能嫉妒,白白心里还是最在乎我这个妈咪呢,不愧是我的女儿啊,我那么打她,她都还是更喜欢我呢!”
林媚儿像是亲眼见证了那个由别人转述的画面,对于自己能在女儿心里重要到摒弃一切入魔入狂这件事颇为自豪。
随后看了眼自己的手心,林媚儿才无奈地叹口气。
“抓了一天她的手,紧张得我手心里全是汗,我出去洗个手。”
林媚儿说完从房间里走了出去,唐心死死地咬住嘴唇,将不断流泪的木木紧紧拥在怀里,眼泪也收不住。
那死死攥成拳的手掌,那踉跄着的虚脱无力的脚步,那一如既往穿着鲜艳红衣的身影,都汇聚成了唐心眼难以磨灭的伤。
林媚儿走出白白的房间来到休息厅,脸的表情才彻底淡漠下来。
她没有去看房间同样陷入等待的男人,也没有去病房配备的卫生间洗手,而是走向了门口。
“佳佳,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