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结界隔绝了场内场外,场外看台永远是喧闹jī qíng的,此刻也不免安静下来,眼巴巴地等着他们落笔画符。
“哇哇,那个人是谁,她开始画了,画出了五品!”
“看右边第十个,这光彩,是六品符吧!”
安在常旁边坐着自己乖觉禁言的叙鞅,叙鞅拍了拍安在常,“唔唔。”
安在常替他发问,“族长和敛微前辈怎么还没开始画?”
巫非鱼瞥他,“问我?我怎么知道。”
这话好有道理,没法接。安在常想到了什么,又略带激动地发问,“巫前辈,据说符箓起源于巫灵啊,您怎么不去试试?”
“符箓起源于巫灵的祝由,巫灵沟通天地鬼神都是用语言来沟通的,后来的人太笨了,不会语言,才画出了符,让你们生搬硬套。”巫非鱼笑得轻蔑又欠揍,“我是巫灵,所以我不会画符。”
“......”
叙鞅忍不住开口,“巫前辈,你这样是会被族长和敛微前辈揍的。”
“她们又听不到。”巫非鱼笑意一僵,zhèng jiàn湛长风和敛微一同望过来,她气得传音道,“你们是不是biàn tài,好好画你们的符,还来偷听?!”
敛微无语,“我有尊号,别人提到我,我会感应到的。”
湛长风,“我也有。”
“嗯,嗯?”巫非鱼觉得哪里不对劲,“敛微刚刚是单独传音给我的吧,你怎么听得到?”
“呵。”
呵什么呵,巫非鱼用眼神刀了她一眼,又记起了另一个疑问,敛微有尊号?
她是什么尊号,怎么没用尊号上榜?
巫非鱼倒是没有唐突询问,这时敛微也开始画符了,请神.研磨.铺纸.执笔,一蹴而就,最后收笔时仿佛气势过盛,连带着符纸也随着笔的提起,悬浮在了半空。
殷红的朱砂墨,铁笔银钩似的流畅线条,道蕴流淌在符纸上,让这张普通的符纸宝光四溢,如同珍宝。
四座皆惊,九品符箓?!
她画的六甲驱邪符竟到了九品的层级!
“这个新秀第二......”东临王不期然与旁边的景耀王对视了一眼,两个立场的诸侯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一丝忌惮。
景耀王嘀咕道,“至少没安排错。”
右侧看台上的一流势力话事人们几乎都有意无意地朝平壑真君掠去了一眼。
每场斗法的参加者名单出来后,景耀王临时提出让平壑真君在符箓斗法中,安排显灵一环,他们这些人都默认了。
他们都想知道凛爻侯到底是哪一脉的人,现在凛爻侯的身份还没出来,她身边的新秀第二先惊了人。
“这位...道友。”平壑真君笑着祝贺道,“没成想山海界还有这么年轻的九品符箓师,若知如此,我怎好意思出题监考。”
“不过,流程还是要走的,道友介意念显灵咒吗?”
“我说介意呢?”敛微眸光微冷,“我记得斗法的细则里没有显灵一环,胜负也不关显灵的事。”
众目睽睽之下,她的态度竟敢如此强硬,这是许多人没想到的,也让平壑真君心头不悦。
感受到右方看台上递来的视线,平壑真君从容不迫道,“规则也说,具体内容由考官决定,我先前就讲了,符是传承之力.师力.自力的体现,显灵是为了向先辈致敬,你看,前边画完符的修士都显灵了,你如何例外?”
哪个方向突然传来高喊,“莫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道统!”
湛长风撩起眼皮,那个高喊出声,又偷偷摸摸藏起身形的修士脑袋一痛,浑噩地呆滞当场,涎水流了一身而不自知。
“抱歉,我们都是遵守规则的人,你的显灵一环,不在规则之内,没有对这场斗法的胜负有实质的参考价值,故才有此疑惑,再者......”湛长风淡漠且诛心地指出,“这一环,很容易让人误以为你在窥视修者个人的传承,不是吗?”
窥视修者传承,严重点的,成为死敌也不为过。平壑真君想到自己背后站着山海界势力共同驱使的大势,微微积攒在心头的压力立刻消了,语重心长道,“凛爻侯严重了,想我山海界的门派,都是知根知底的,还怕让祖师们的尊影出现吗?”
言下之意,强调了湛长风等人是外来者,且是身份不明的外来者。
这次,与其说是平壑真君的刁难,不如说是山海界本土势力终于亮出尖刺,对外来者发起了诘难。
他们不放心.不容许,来历不明的势力在此界做大。
“祖师自己敬着就行了,放出去也未必有人识,但平壑真君执意坚持自己的想法,我们自然会尊重。”敛微侧首朝湛长风点点头,诵起显灵咒,恍惚中,一位法像出现了。
尊号显迹于众人心间,却少有人识。
那是空间老祖的身影。
那是早在九万年前,销声匿迹的春江阁一脉——独立于六大道统之外的空间道统一脉。
敛微神色微伤,空间一脉已经没落到只有老祖的印记尚且清晰了吗。
众人也面面相觑,仅出现一位法像,那么这个道统只可能是新开辟的,或是...即将结束的。
在这个时候,无论是谁,都有些沉默。道统末法,是修者最不想经历的黄昏。
湛长风道,“你会是黎明。”
“我会是。”空间道统如今都系在她身上,她怎么能不是。
湛长风稍放心,转而想到,还好这个请神咒里没有请曾经的妖庭之主太皇上帝,她是太皇上帝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