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底微怒,撑不住面子,终于撕破脸道:“你为什么放她走!”
江淮也冷下脸来:“不过是一个丫头,公子何必如此在意。”
黎泾阳不屑一笑,嘴角讥讽:“那是我黎家的人,自然也要由本少爷做主,你凭什么在这里颐指气使的!”
哎呦呵,本少爷……
江淮蹙眉,微微挑衅:“本官还非要管了!”她故意把‘本官’两字的很重,果然,黎泾阳听到后,脸色一僵。
围观的百姓见两人真动了怒了,纷纷退让躲避。
黎泾阳顿了顿,蓦地发笑:“我说御典大人,这光天化日之下,咱们当街争执实在不好,有损形象不说,传出去多影响您的官威啊。”
“那你想怎样?”江淮‘哗’的打开扇子,甚不在意。
“您把那个叫无恙的女孩让给我,全当卖我个好,还不成吗?”黎泾阳往前凑了凑。
江淮索性转移了话题:“公子既与穆家二小姐定了婚事,这样沾花惹草不太好吧。”
黎泾阳果然被牵着鼻子走,讪笑道:“那不是还没过门呢嘛。”
江淮冷淡一笑,一想着那么灵秀的穆雎要嫁给这么一个膏粱子弟,她就气从中来:“穆家到底是西昌的贩马大商,整个中原的富户,你这么砸人家的面子,就不怕人家退婚吗?”
黎泾阳怔了怔,他幼年时曾在车轮下救了穆雎一命,穆夫人感激之际,顺口定下了这门婚事,至今也十二年有余,如今两人都已到了年岁,穆家那边却以穆夫人不舍女儿为由拖了两次,该不是真如江淮所说,想要……
江淮趁机给他当头一棒:“这些年,你把自己的名声糟践的不像话,许多事也传到了西昌,传到了穆家人的耳朵里,你知道现在穆夫人有多后悔当初许下了这门婚事吗?”
黎泾阳被说的脸色铁青,反驳道:“可我父亲是……”
“是,官家婚事不能退。”江淮抢白,再次给他泼了一盆冷水,“可你不想想,你父亲黎宋不过是一个空有虚职的五品官,穆家钱多势大,穆雎又那么漂亮,有的是比你厉害的世家弟子踏破门槛想娶她呢,到时候,等人家挑好了,把你这口头婚约一推,你就不是长安第一纨绔,而是长安第一笑话了。”
黎泾阳摇头,咬牙道:“你胡说!”
“胡说?”江淮冷哼,给他最后一击,“对,也不用穆家去推,捎句话给郭太师,这婚事就吹了。”
“郭太师?”黎泾阳不解的皱眉。
江淮不屑:“你难道不知道吗?穆雎可是郭太师的外甥女,你以为穆家势大,单单是因为钱多吗?”
黎泾阳被当头一棒,呆愣的说不出话来。
江淮戏谑一笑:“人啊,光脸皮好看是不行的。”说罢,摇着折扇,优哉游哉的向马车走去。
黎泾阳望着她那自傲的背影,胸口的愤怒终于宣之于口:“江淮!”
“放肆!”江淮猛地回头,寒冷的视线犹如一道劲鞭甩了过去,出口的话也似刀子般割进他的皮肉:“今日之事,我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既往不咎,若你再敢当街直呼本官名讳,本官要你们全族三个月内滚出长安!”
黎泾阳仿佛被惊雷击中般,明明是暖阳当头,他却从指尖凉到了发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