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两秒后,他又恢复那副懒散的样子,打趣道:“别闹了。”
江淮摇了摇头,表态道:“这话不怕你听到,我一直觉得叶征靠不住,至少不稳妥,若不是有把柄在他手里,我倒真想投靠叶堂。”漆黑的眼珠咕噜转动,“况且这段日子也看出来了,他这张盾牌太不结实,而世家的矛又太硬,我倒不如寻一张新的盾牌,关键时刻保命,还能留有退路。”
慕容清严肃的转头看她,两秒后,将嘴里没嚼完的黄瓜渣滓全都吐了出去,瞧了瞧手里的半根黄瓜,赌气似的狠扔出去,摔了个稀巴烂。
江淮不安的往后仰了仰身子,却见这人拄着腿,极其不快的说道:“你说说!怎么想和你在一起就这么困难!前有宁容左,后有贺子沉!现在又来个叶颂!”
江淮挠了挠鼻梁,淡淡道:“别说,你刚才撒泼的样子,还真有几分母仪天下的气质。”
慕容清怒视着她,把那最后一口黄瓜夺在手里:“去你的!”
说罢,起身迈步向正房走。
结果半路又停住了,转回身质问道:“怎么?我这坨牛粪就那么不好吗!”
江淮被问傻了,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慕容清指着自己,严苛的问道:“我这坨牛粪不好吗!”来回踱了踱步子,呕心沥血的继续道,“你这朵鲜花怎么就不能插在我的身上!”
江淮被他这鸡飞狗跳的样子弄得一脸迷茫:“插什么?”
慕容清头脑一热,大声的重复道:“chā_wǒ!chā_wǒ!我让你chā_wǒ!”
话音落了,万籁寂静,静的能听到北风刮墙缝的呼呼声。
……
几秒后,响起叶颂的声音。
她疑惑道:“我来的不巧了?”
江淮转过身去,瞧见端着一碗热乎乎的鱼汤的叶颂,她被慕容清那一套chā_wǒ的理论给镇住了,小小年纪懂得太多,遂满脸通红。
江淮又看了一眼慕容清,那人已经彻底石化,她起身走过去:“那人羊癫疯犯了,不用理他。”将鱼汤接在手里,“这是给我的?”
叶颂乖巧点头,然后颇有愧疚的说道:“我刚从萧晃那里听来今天的事情,都是我和明庭连累你了,这碗汤是养胃的,你快喝了吧。”
江淮喜欢喝汤,也喜欢喝鱼汤,遂抿了一口,果然是唇齿留香。
叶颂见她喝了,眼中澄亮:“好喝吗?”
江淮颔首:“这是你熬得?”
“不是。”
叶颂大大方方的承认道:“是我去御膳房抢的,大哥今天没有汤喝了。”
江淮轻轻一笑,温声道:“谢了。”想起方才和慕容清争论的那席话,她沉默了几秒,遂道,“刚才那些话我不是故意的,你多担待。”
叶颂是个直来直去的性子,生气也是就是一会儿,遂笑道:“无妨。”
江淮回头看了一眼慕容清,那人好像一瞬间沧桑了十岁,无奈一笑,又转回来对叶颂道:“你不是一直想去马场跑马吗,我明天陪你。”
叶颂闻言大喜,瞪眼道:“真的?”
江淮道:“不骗你。”
叶颂又化开一抹可爱的笑意,伸拳对着她的肩膀轻轻一:“这才像话。”说罢,步履轻快的出院门回去隔壁的风月阁了。
待她走后,慕容清才冷冷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江淮挑眉:“适当的欲擒故纵。”
慕容清一听这话,又把黄瓜摔在地上,还用脚狠命的踩,一边踩一边咬牙切齿道:“勾搭人也就算了,还有我教的方法勾搭……”
江淮就这样端着鱼汤喝,默默的观赏着面前这一出好戏。
冬夜有些冷,但这两人却都是一身的虚汗。
……
……
翌日千秋阁,崔按时来给永仪郡主换药,那个小婴儿在骆择善的怀里睡得十分香甜,看来这人虽然心眼不怎么善良,待孩子却是十分的好。
崔接过孩子放在床上,小心翼翼的掀开她的襁褓,将那幼小肩头上的纱布掀开来,当日烫伤的伤口已经愈合的很好了,只是疤痕难看得紧。
骆择善看得心疼,不自觉的责备道:“恒王和穆玟真是太不小心了。”
崔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为了不让孩子受凉,动作飞快的更换好药液和纱布,而骆择善早已经等不及,挤开她熟练的裹好襁褓,将永仪抱在怀里。
崔见势,倒是稍微放下心来,至少这人是真疼孩子。
只是方才骆择善伸手,她顺着这人宽大的袖袍看到那洁白的小臂,上面那颗守宫砂红的刺眼,苦涩一笑,原来至今还没有和宁容左行房。
那人还当真要为江淮守身如瓦了。
崔直起身子,正好看见宁容左从外面进来,遂行礼道:“给殿下请安。”
宁容左轻轻颔首,掠过她们就往里面走。
骆择善上前两步,轻声道:“殿下。”
那人回头,没有言语。
骆择善脸上有着为人母的喜悦,连忙道:“您给这孩子起个乳名吧,叫着也方便,总是称呼封号亦或是绮儿,总觉得太生分。”
宁容左看了看,忽的道:“芒儿。”
崔猛地抬眼看他。
骆择善也觉得这个乳名奇怪,遂重复道:“芒儿?”
宁容左冷淡道:“这孩子从小吃苦,刀锋曰芒,就叫芒儿吧。”
骆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