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撑伞离开,转瞬消失在院门处。
叶颂不舍的目送着她,刚想回屋,却见院门处又有两人走了进来,先前的正是大哥叶堂,随后的则是其贴身小厮,垂云。
叶颂刚想喊他,心里却猛地咯噔一下,江淮和叶堂脚前脚后,瞧着这人一脸铁青恼怒,怕是方才看到江淮出去了。
果不其然,叶堂阔步而来,脱口便问道:“宁容远怎么来了!”
叶颂不敢撒谎,把怀里的糕点盒子往前捧了捧:“他是来送糕点的!”
叶堂目光狐疑的扫过,掀开上面的干净绸布,瞧着那一块块卖相极佳,散发着浓郁香气的杏仁酥,冷笑不已:“杏仁酥?你不是不能吃杏仁吗?”
叶颂不快道:“看来是她不知道。”停了停,恍然想起来什么,清澈的眼底闪过谨慎的光,低低道,“宁容远还叫我拿给你吃呢。”
“给我?”叶堂的警觉性猛地提高三个度,拿起其中一块香喷喷的杏仁酥来打量着,随后和叶颂一起在旁边坐下,“为什么要给我吃?”
垂云在旁边眯眼,俯身道:“怕是这个成王没安好心那。”
叶颂皱眉:“你胡说什么!”
垂云啧了一声,连连道:“公主别气,阖洛阳城谁不知道,那成王殿下和二殿下的关系最好,无缘无故送什么糕点,能不叫人惹疑吗。”
“关系最好?”叶堂冷笑,蔑然道,“我怎么听说,自打那宁容远搬去了成王府,那两人就不怎么来往了,更有消息说,两人还曾经大打出手过。”
垂云在旁添油加醋:“殿下,这事您得过问过问二公主。”
叶颂闻言斜眼,略微愠怒道:“垂云,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这事得过问过问本公主啊?你们不知道,难道我就知道吗?”
“垂云说的不错。”谁知叶堂向着垂云,“颂儿,自打这宁容远派遣到咱们西昌来,只有你和叶征同她走的最近,按理说,你也应该知道些蛛丝马迹。”
叶颂脸色一僵,不顺心的砸拳于桌:“我哪里知道。”
叶堂不知不觉沉下脸色:“颂儿,你对那个宁容远是什么心思,大哥最是清楚,自小到大你什么事情都不瞒着大哥,难不成这次要破例了?”
叶颂抬眼,略显不安的咬了咬嘴唇,她本就不会撒谎,更不敢在叶堂面前撒谎。
叶堂攥住她发冷的小手,轻声道:“无妨,不就是中意那个臭小子吗。”话锋一转,不屑轻笑出声来,“话说回来,那人不避众嫌,屡屡出手救你,大哥早已经琢磨出几分缘由来了,只是没有戳破而已。”
叶颂倒也聪明,把手抽出来:“大哥的意思是,那宁容远是觉得二哥地位飘摇,做不了稳妥靠山,所以……想借我的关系,攀你的高枝?”
叶堂垂眸着手里的杏仁酥,目光深远:“正是,否则他若是真喜欢你,怎么会送你吃了会病的杏仁酥,这分明,是大哥最喜欢的点心。”
凑到鼻前闻了闻,满意勾唇:“做的还挺不错的。”
他说的有理有据,可却没有顾及到叶颂的心情,她喜欢宁容远,却因为这份喜欢而放低了自身公主的身份。
再者说了,这一年多来,两人常常接触,江淮却从未对她表露过任何心意,这份感情始终都在单向输出,最怕得不到回应。
所以经叶堂这样一挑拨,她也沉闷下心来,且越想越是这个理,恐怕宁容远当真是想借自己的手,推开叶堂麾营那沉重的大门。
叶堂见那人陷入沉默,也没有多加安慰,而是轻抚她的肩膀,似笑非笑道:“我这可怜的妹妹,你说这满洛阳你选谁不好,偏偏选了一个求和质子。”
叶颂冷眼打开他的手,背对着那人站着:“求和质子又如何。”
叶堂和垂云对视一眼,有了主意道:“颂儿,你别动怒,你仔细想想,这可不是好事吗?只要大哥还在,那个宁容远就不敢冷落了你。”
叶颂深吸了口气,从背影就能看出来,这丫头气的更狠了。
叶堂笑了笑,陷入思忖,虽然他看不上宁容远这个臭小子,奈何他身后的势力可是大汤,遂也不能小觑,更何况这一年多来,那人屡屡立功,在父王面前也颇有三分地位,于是慢条斯理道:“这杏仁酥我可得尝尝,要不然可就要凉了。”
叶颂回身:“你不是嫌弃人家是求和质子吗?”说罢,满心不快的去抢他手里的杏仁酥,“既如此,你就别吃人家送来的东西!”
结果叶堂往后一拿,没拿住,那块杏仁酥掉在了地上,垂云弯腰捡了起来,却听叶堂淡笑道:“赏你了,尝尝味道怎么样。”
他说完,自己又在第二层拿了一块新的,不紧不慢道:“生逢乱世,人人都求自保,宁容远如此身份行走西昌,更要抓紧手里的稻草不是吗?”
叶颂抱臂坐下来,冰冷道:“吃还堵不上你的嘴。”
叶堂瞥眼,冷笑道:“不就是把话说白了吗,至于这么生气?”
叶颂换成拄着下巴的姿势,眼底闪过丝丝落寞,更闪过江淮的那张脸,她有着充足的心理准备,但庆幸的泡沫被戳碎,只剩下扑面而来的难过。
叶堂见她如此,挑眉笑着摇了摇头,并未太过放在心上。
倒是刚刚吃完了那杏仁酥的垂云开了口:“公主别难过了,您可是咱们西昌的云安公主,满中原扬名的第一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