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伟瞧着炸毁的桥,怒骂道:“妈的,敌人的炮火还真妈的够准的,怪不得敢称自己是第三军事强国。”
王小伟说:“班长,我们的炮火为什么不还击?”
王大伟说:“还没到时候,总有一天会让他们难受的。”
连长站在车下笑道:“王班长,刚才多亏你的提醒,不然我们和两辆车都完了。”
王大伟说:“这可不是我的功劳,是小伟提醒了我,才让我们逃过了这一劫。”
王小伟调皮地:“这个功劳应该算是我家老头子的,是他给我讲了抗美援朝时美国鬼子定点定时轰炸志愿军运输线的故事,我才想了起来。”
连长笑道:“不管是谁的功劳,我都要把这事向上级汇报,你们俩给我上了一课,我们过去的演练在实战中是没有模式可寻的,前辈们积累下来的经验必须与现实进行溶合,我们的反应和速度将决定战局的胜负,真的很谢谢你们。”
王大伟和王小伟笑了。
几分钟后,敌人的炮火停止了,连长指挥两辆车倒出山窝,重新开上公路,一前一后继续向前驶去。一路上,沿途有好多的战士和民众在填补一个个弹坑,各险要山头都有部队把守,再加上每间隔十五分钟,敌人的炮火就会袭击一次,驾驶员凭着高超的技术和在公路上值勤哨兵的指挥下,或停或躲地避过,当汽车越来越接近前线时,零星的枪声渐渐传来……
车箱上,大家坐在弹药箱上紧握着枪注视着前方,王小伟却认真而又仔细地边听边说:“班长,你听,‘哒哒哒……’这是机枪的点射,是阵地上的人为了防止对方进行偷袭采取的提防战术。你再听,你再听,‘叭!’这是狙击手在对目标进行定点清除,也是双方休战时对敌方最具有威胁的消灭手段,哨兵和在战壕里的人稍不注意,一钞钟内就会被击毙。”
王大伟笑道:“你这个新兵蛋子,看来从你老头子那还真的学到了不少的东西。只是好象你对连长他们说过,你家老头子没有参加过抗美援朝吗?”
王小伟吱唔道:“这、我、我是不想告诉他们,你们也不许说,否则我不再理你们。”
“哈哈!”大家乐道:“行,我们不说。”
王大伟问道:“小伟,那你家老头子是不是一位老革命?”
王小伟点头道:“嗯,他十八岁参加敌后游击队,在山岭丛林中同敌人进行过生死搏杀,解放后编入解放军一路打到广西,同敌人进行过无数次的浴血奋战,后来去了朝鲜,又跟美国鬼子进行过拼死搏击,他是第一批进入朝鲜的志愿军,可惜他后来受了重伤,不得不回家。”
王大伟说:“看来你家老头子教会了你很多的东西。”
王小伟自豪地:“那当然,我早就知道这些战争常识,现在还真的派上了用场。”
王大伟笑道:“那你听说过,‘老兵怕机枪,新兵怕炮弹’这句话吗?”
王小伟说:“这我到没听说过,不过老头子讲,炮弹飞来时如果离自己愈来愈近,声音就象蚊子叫一样会在耳边愈来愈大,落弹点肯定就会离自己不远,那就得赶紧卧倒。机枪嘛,他只说在任何时候都要想办法干掉机枪手,特别是攻坚战,机枪会对步兵的冲锋形成很大的威胁,同时要利用死角向上发起攻击,不能硬冲,除非是时间不允许,为了战斗的最后胜利,那就只能一往无前、不怕牺牲地朝前冲了。”
王大伟点头道:“看来还是老头子讲得有理。”
王小伟继续说道:“在抗美援朝的开始阶段,他们营为了夺取敌人占领的大桥,配合大部队对敌人进行追击,他率领全营冒着敌人的强大火力,向美国鬼子发起强攻,将敌人全部消灭,并炸毁了大桥,但他们全营也只剩下八十九个人了。”
战友们惊叹道:“哇,一个营只留下八十九人,真的打得好残酷。”
王小伟又说:“后来在一系列重大的战役中,这幸存的八十九人又只剩下了他和一位连长,五三年他在一次战斗中胸口和腰部中弹,几经周折运回国内,经历了三次手术才抢救过来,从此他就离开了战场,也因此留下了很重的伤病,为了不给部队添麻烦,只得含泪离开部队回家乡工作。后来他听说那名连长也在战斗中受伤后牺牲了,每次他说起这些事时,虽然在我面前没落过泪,但总是要跑到里屋关上门一个人悄悄地哭,因为他带领全营去朝鲜时的第一批老战士,只有他一个人活下来了。所以,我对死已经不害怕,战死沙场是一名战士最高的荣耀,就算今后没有人会再记得我,但历史会永远记载这次正义的战争,而这段历史就将永远是我们的丰碑。班长,我说的对不对?”
王大伟他们瞧着他真诚而又泪流满面的脸庞,被他的情感深深地感染了,大家握住他的手说:“小伟,你说的很对,历史会永远记住我们的。”
“小伟,你一定会同你父亲一样,成为一名活着的英雄。”
王小伟抹掉泪笑道:“能活着当然好,那就让我们都成为活着的英雄吧。”
“行!”大家笑了。
黑夜中,两辆汽车走走停停、停停走走,差不多用了一个半小时才到达指定位置。邹毅领着头戴草圈的战士们已在山岭间的路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