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宫门,夜色已深。
华文子爵府和平西侯府的马车早已在宫门口等候多时,两人道了别,约好下次见面的时间,便各自上了马车。
文绣靠在马车的软垫上,看着外面深沉的夜色,回想着在皇宫中的见闻。
之前晚饭时,安平郡主邀文绣参加皇家运动会,极力向皇后娘娘夸赞文绣的武功多么厉害,可担大任。
文绣对贵族小姐们花拳绣腿般的游戏没有兴趣,自然拒绝。
经过晴柔的解释,文绣才知道,原来皇家运动会并不是只有皇城里这几个人,而是包括了大景朝和番外好几个小国,每个国家组成一支队。
皇家运动会不仅仅是为了赢得比赛获得奖品,最主要的目的,是和外邦国家加强交流,炫耀国力,震慑宵小。
这次运动会除了男子队,今年第一次增加了女子队,塞外女子身体彪悍,极盛武风,大景的女子却喜好文墨,以柔弱为美,哪去去找能骑善射的女子?皇上把筹备女子队的任务交给了皇后,皇后不可谓不忧心。
皇后娘娘虽然看着慈眉善目,但看惯了宫廷的文绣,可不相信她如表面上那般菩萨心肠,从一个人的眼神,能看出很多,安平郡主和晴柔公主对待文绣时的目光是真挚纯净的,而这个皇后……而且,文绣分明注意到,皇后在听到一个宫女的耳语后,才让茗儿带着自己去御花园……
莫非皇后要利用自己去做什么?自己才第一次来到皇宫,见到皇后,有什么可利用的?况且御花园里除了美景,只遇到了那个喝酒的男人……
想到那个蓝衣男人,文绣觉得头有些沉,没想到那酒喝起来淡,后劲却不小。
文绣喊马夫:“朱四!”
朱四忙停下马车:“奴才在,大小姐有事吗?
“我在宫里喝了些酒,头晕,想下来走走。”文绣按了按眉头。
“哎!”,朱四应道,“只是这里离府里还远着呐。”
文绣下了马车,“没事,天还早,我随便走走,你在后面跟着,一会再回府。“
朱四原本是兄弟四个,家乡发了灾荒,老娘和三个哥哥都死了,只剩下父亲带着朱四一路乞讨,快饿死时,被路过的子爵府文夫人救了,便跟了文夫人,在子爵府做车夫,对文夫人一直感激涕零。
文夫人去世后,一心只想着能报答文夫人留下的一双子女,也就是文绣和文琪。只是以前的文绣足不出户,并没见过这个车夫。多年来,朱四也备受排挤欺压,主子出门,管家从来不安排他驾车,除了偶尔拉下人去采买东西。
自从上回文绣去侯府参加花会,管家为了讨好文绣,便把朱四派来,专门给文绣拉车。
此时听见文绣的话,朱四便老老实实牵着马跟在后面一步不离。
文绣慢慢走着,被夜风一吹,脑袋清醒许多。看见前面灯光闪烁,便信步走了过去。
后面朱四的声音传来:“大小姐,那里去不得。”
“为什么?”
朱四支吾道:“那里……那里是烟花之地,大小姐身份尊贵,怎么能去那下贱之地……”
文绣哈哈笑道:“没看出来你还挺有门户之见。我就路过看看,不会进去的,你放心。”
朱四低了头,跟在文绣后面,心里打定主意,即使不要这条命,也要护得小姐周全。
文绣走到第一座楼前,楼上写着清风阁,门前没有想象中的热闹,偶尔一辆马车停下,下了马车的人都被门前候着的小厮接引进去,看不到一个姑娘的身影。
隐隐有丝竹之声传来,文绣驻足聆听。
这时忽见门口冲出一个身影,身后朱四一个箭步冲上前,拉住了险些撞到文绣的身影。
朱四伸手就打,骂道:“哪来的瞎了眼的混跑,冲撞我们家小姐!”
文绣看到是个小女孩,忙喊了一声,拦住朱四,把小女孩拉到怀里。
小女孩头发散乱,衣衫破烂,露出的胳膊上都是伤痕,脸上满是眼泪鼻涕,看着甚是凄惨。
这时清风阁里涌出几个仆役和妇人,团团把文绣和小女孩围住,为首的妇人尖声道:“小贱人,敢从我清风阁里逃跑,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看到一个年轻女子抱着小女孩,妇人又喊道:“你是谁?把这丫头交给我就行了。”
文绣慢慢抬头,看着艳丽打扮的妇人,冷道:“我若是不交呢?”
“那就连你一起打了,看你长得貌美,留在我清风阁里定能做头牌。”后面几个仆役哄一声笑起来。
朱四早已忍耐不住,冲上去一脚把艳丽妇人踢翻在地,骂道:“烂了嘴的老娼妇,睁大你的狗眼看看,华文子爵府的大小姐你也敢混提?”
艳丽妇人不妨面朝下扑在地上,脸上破了皮,哎哟哎哟的喊疼,却没听见朱四后面的话,爬起来破口大骂:“混账,你们看着老娘挨打,还不上!”
文绣把小女孩护在身后,吩咐朱四看着她不要被人抢走,晃了晃胳膊,好久没打架了,终于逮到机会,兴奋的文绣冲上去三拳两脚就把七八个仆役给解决了。
文绣走到艳丽妇人面前,把她提到面前,嘿嘿笑道:“还敢让本姑娘做头牌吗?信不信我拆了你的清风阁?”
妇人吓的脸色苍白,颤抖着求饶:“小姐饶命,我自己掌嘴。”说完一巴掌打自己脸上,下手够狠,脸上顿时出现红印子。
文绣问道:“你为什么打她?”指了指朱四身后的小女孩。
“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