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绣忽然想起云蕾的话,转头问道:“二哥?”
“是啊,我二哥也在场上,你没看到?”云蕾一脸诧异,随即恍然道:“我忘了,你还没见过我二哥,那个就是,站最后那个。”
文绣顺着云蕾小手指着的方向看去,比赛双方正相对而立,中间站着个太监,给他们例行讲解规矩。站在最后一个位置的是个气质儒雅的年轻人,虽然样貌比不上上官文,却充满着浓浓的书卷气,即使穿着马球服骑在马上,也丝毫无碍他的书生气质。
他就是平西侯府的二少爷,平西侯和夫人的嫡子,未来的平西侯继承人楚云枫。说起这平西侯也奇怪,长子居然是妾室所生,这在大景是极少出现的情况,而夫人安氏也容忍了下来,任那庶长子长大成人,想必当年平西侯府里也有一段公案。
云蕾促狭笑道:“我二哥怎么样?母亲可是有意撮合你们俩的。”
这时景越不请自来,自顾自坐了下来,伸手取过一杯茶,看向赛场慢慢喝着。
文绣看了他一眼,转而向云蕾道:“听闻你二哥也是京都四公子之一,如今一见,果然是人中龙凤。”
文绣这话放在前世无所谓,在这里说就有些大逆不道了,幸而只有云蕾和景越在,云蕾带来的几个下人,早被远远赶到一边,否则听到文绣的话,不知又要生出多少风言风语。
云蕾也是大大咧咧,得意道:“那是自然,这大景想要嫁给我二哥的女子,也不知有多少,不过那些我都不喜欢,绣儿,你给我做嫂子,我才高兴。”
文绣落落大方,淡然笑道:“这事你可说了不算,安心看比赛,开始了。”
场中八人八骑已经奔跑起来,队员之间不断发出呼喝声,大景的四个人,除了上官文和楚云枫,另外两人文绣都不认识,一人看起来粗眉大眼,身体强壮,嘴里不断吼道:“上官兄!把球打给我!***齐国小子,敢抢你老子的球!”
齐国几个队员脸色涨红,却不敢回嘴。
文绣笑道:“这家伙是谁?脾气这么火爆,也不怕得罪了齐国?”
“他是康王府世子景戈,康亲王的独子。”云蕾解释道:“也不知随了谁,从小就这么个脾气,跟他父亲简直是两个极端。”
康亲王是景帝的异母兄弟,此人贪图享乐,胸无大志,每日只是玩弄花草鱼虫,甚至在朝中的职位也只是挂个虚名,没有大事从不出现在景帝面前,京都权贵们有时甚至都想不起来还有个康亲王府。
上官文应声把马球准确的击到景戈马下,景戈大喜,挥棒就要把球打进门洞,这时身后忽然跃出一马,马上之人伏在马背上,左手拉僵,右手横杆,把球截了下来,马球滚落到另外一名齐国队员面前,那名队员看准时机,一举把球打进了门洞。
看台上齐国使团处响起一阵欢呼声。
景戈大怒,双目圆睁,反手一挥,球棍打在截球的齐国队员马腿上,那匹马骤遇袭击,一声嘶鸣,前蹄高高抬起,把那名队员扔下了马。
咚咚咚!
场边裁判太监鼓声急响,打出手势,示意比赛暂停。
看台上景帝皱眉道:“康王家的小子怎么还是如此没有长进!康王越发懒散了。”
皇后娘娘微笑道:“康王爷向来不理政事,对这孩子也管教不多,想来还需陛下带在身边才行。”
亲手拿起一颗葡萄递给景帝,皇后又道:“况这也不是什么大事,陛下何必置气。”
景帝接过葡萄放进嘴里,轻轻哼了一声,不再说话,显然对康王多有不喜。
赛场上比赛暂停,医官上场把受伤的齐国队员抬下去医治,同时罚景戈下场,禁止参加比赛。景戈眼睛一瞪道:“娘的!你敢罚老子下场?信不信我用鞭子抽死你!”
那太监脖子一缩,却是坚持不改口,虽然景戈是亲王世子,但当着景帝和诸多使团的面,这太监打死也是不敢徇私的。
上官文和楚云帆忙策马过来,另外一人是宫里的御前侍卫,在这种参合没他说话的份,只是跳下马来,站在原地没动。
上官文一把拉住暴走的景戈:“不要闹!皇上皇后娘娘都在看着,你想回家去受罚吗?”景戈蓦地想起康王妃的家法,强壮的身体忍不住颤抖了一下,乖乖牵着马走下场,不知道康王妃是怎么管儿子的,竟然只提家法二字,就把这么个无法无天的景戈给吓的像只温顺的小猫。
楚云枫看着景戈的背影,皱眉道:“康王妃如此,却是过犹不及了。”
“这可不是我们能管的事了,”上官文耸了耸肩,无奈道:“第一回合就丢分,还失了一员猛将,走吧,去和四哥商量换谁上来。”
二人向着文绣和景越这边走来,景越想了想,说:“让沐风代替景戈吧。”
楚云枫赞同:“沐风虽然技艺比不上景戈,省在性情沉稳。”
“没用的,不管换谁上,这样下去你们赢不了。”文绣忽然插嘴。
“为何?”几人目光一起看向文绣。楚云枫虽然没见过文绣,但早就注意到妹妹和她的亲热模样,自然猜得到这个面容清丽纯净的少女就是自己妹妹的闺中好友,那位名满京都的才女文绣。听到文绣的话,也带面狐疑的看向她,心里并不认为区区一个闺阁少女,会懂马球之术。
文绣微微一笑,说道:“你们每个人的技术都很到位,对于马的驾驭也很好,但是有一个致命问题……”
云蕾追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