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初雪的手机里收到了陶欧传来的孙利的住址,这位叫做孙利的高校领导这阵子一直在家休养,想要见他,向他询问有关古镜的来源,就必须要去他家走一趟。
就在初雪和华生准备出发的时候,李悟却黑白颠倒,准确睡觉了,他把他昨晚熬夜完成的工作成果交给了初雪,然后便在初雪的同意之下,关上了工作室的大门,展开折叠床,准备大快朵颐地睡一觉。
在车上,初雪用手机播放了李悟交给她的录音文件,这文件不大,因为李悟已经把能够听得清,还原的声音集合在了一起。
此刻虽然是大白天,而且是跟华生一起在车上,可是耳边却是低沉的鬼语,声音阴森空灵,还是让初雪禁不住浑身发冷。
的确,evp录到的声音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他们全都讲话文绉绉的,动不动就是成语,时不时就引用几句古诗词,但是不是那种非常难懂的古汉语,而是接近于大白话的古汉语,虽然初雪上学的时候就对文言文十分头痛,但是居然也能听得懂他们的大概意思。不但听懂了他们话里的大概意思,还顺便听出了这些死飘的关系。
华生可能是因为忙于驾驶,可能也是中文功夫确实不到位,他真的是没怎么听得懂,只好耐着性子,在文件播放完毕之后,才急切地问:“怎么样?他们说了什么?”
“唉,他们说的内容的确够复杂,总体来说,全是负能量,”初雪一时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稍稍整理了一下思绪,决定先从听起来像是一家之主的男人那里讲起,“听完这些,我几乎可以肯定。这些人,大概有十几个吧,的确是一家子,这一家子人里面有夫妻。有父子母女,还有兄弟姐妹。其中年纪最长的应该就是一家之主,听声音好像有五六十岁吧,他说的话最多,声音也最大,感情也最为丰富。他不管一家子人其他人在讲什么,争论抱怨什么,他的主题只有一个,就是他的小儿子。”
“他的小儿子怎么了?”华生好奇得很。
“我从他们的话里,隐约可以听出。好像是这一家子人遭遇了一场灾难,全都不幸死去,而这场灾难好像还是由这个一家之主,大家叫做‘老爷’的人造成的,导致大家对他有种敢怒不敢言。只能是低调抱怨的态度。而在那场灾难之中,这位老爷有个小儿子,却是侥幸逃生了,也就是说,他还活着,”初雪琢磨了一下,还是改口。“应该说这个小儿子是在当时侥幸逃脱,活了下来,不过鉴于这一家子是古人的情况,这个小儿子现在恐怕也已经不在人世了。不知道,老爷的这个小儿子到底是怎么了,老爷好像一直惦念着小儿子的安危。总是不停叫着‘小儿’,说什么是自己害了他之类的话。”
“看来这位老爷只是钟爱他的这个小儿子啊,明明已经把灾难带给了整个家庭,害的大家一同死去,可是他的歉意却始终都只给了那个反而是侥幸逃脱的小儿子。”华生突然间想到了什么,“难道说,是这位老爷重男轻女?”
“不,录音里说话的好像还有老爷的三个儿子,小儿子并不是他的独子,”初雪总结说道,“其余的人有老爷的三个儿子,还有五个姨太太,不知道几个女儿,还有儿子的儿子,你刚刚也听到了吧,里面有很小的小孩子的哭声,那应该就是老爷的孙辈。姨太太们似乎在抱怨嫁错了家门,女儿们则是哭哭啼啼,不敢说什么似的,儿子们好像是嫉妒那个独自逃生的弟弟。”
“怪了,这么一大家子的死飘,为什么要帮助房迩呢?就因为房迩对着他们许愿了?而且,为什么,又会影响着房迩想要作恶?难道说,他们中的某个死飘,也许就是这位老爷想要借由作恶多端来发泄自己这么多年来的怨愤?”华生想了想,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别忘了,老爷一心惦记的只有他的小儿子,我总觉得不是他,如果说是有谁想要借由房迩作恶来发泄自己的话,那么这个死飘一定是这一家子里面最心有不甘的那一个。”初雪又仔细回想了一下刚刚evp里的内容,但是仅凭断断续续的声音,她真的是理不清这一家子人的恩怨。
说话间,两人已经到达了孙利的家,这位高校的领导住在n市的高档小区里,初雪和华生按了门铃,初雪表明了自己是一个灵异侦探,听说了孙利与鬼镜的事,所以想来调查。初雪说完之后,本来还担心孙利不会给她开门,闭门不见的,可是没想到对方却第一时间打开了单元门,请她上去,还说了一句:来的正好。
初雪和华生对视一眼,听声音,这个孙利可真的不像身体欠佳,精神状态好得很呢,甚至还有些亢奋似的。两人心里带着好奇和狐疑上了电梯,直奔孙利家。
孙利家门一打开,初雪和华生便看见了一个身体微微发福,面向冷峻的中年男人,他应该就是孙利没错了。孙利扫了初雪和华生一眼,在看到初雪是个普通的年轻女人的时候,有些许的失望,可是又看到了一旁个子高高的外国脸孔,他马上又露出了得意的神情。
孙利一把抓住华生的手,“您是灵异侦探是吧,您也听说了鬼镜的事对吧,来来来,您给我做个证明,证明那面镜子确实有鬼!”
初雪跟着华生和孙利进了屋,在玄关的地方站定,她一脸的不乐意,因为孙利把华生当成了灵异侦探,把自己当成了助手,难道自己看起来就那么靠不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