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鬼楼里死里逃生之后,初雪的身体虽然很快便恢复了,但是她在m县的地位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从一个默默无闻的初中生,变成了全县皆知的不祥之人,不洁之人。更有一些八卦人士根据唐莉的疯言疯语,发挥了充分的、很黄很暴力的想象力,认定她已经是那个jiān_shā犯鬼魂的女人,很快,初雪就会大了肚子,生下鬼胎。而初雪母女俩,则是被这种子虚乌有的谣言给折腾得狼狈不堪。首先是初雪的母亲丢了工作,然后是初雪,被学校的领导找茬诬陷,最后开除。
初雪在家里呆了有大半年的时间,这大半年,她们母女俩过得十分艰辛,只能靠初雪母亲的远房亲戚给的那点救助的钱勉强过活。那时初雪甚至产生了一个想法,那就是如果当时她也死在鬼楼就好了,或者是干脆疯掉,像唐莉一样,逃到疯人院去,这样就能远离这些残忍而可怕的谣言。可她偏偏就是唯一一个神志清醒的幸存者,所以必须要承受这一切。但是回想这一切的起因,都是源于自己的无知愚昧,初雪也就怪不得别人,怪只怪自己年少幼稚,偏要做什么明星梦想去上什么电视。
来自外人的“刮目相看”也就罢了,最让初雪心痛的是她的母亲。母亲对她的态度和感情也像是结了冰一样,冷淡而又客气。夜里,初雪经常能够听到母亲在偷偷哭泣,有好几次她想去跟母亲抱头痛哭,可是母亲一见了她,就只是冷言冷语地让她回房睡觉而已。后来,远房亲戚找来,说是要给初雪的母亲介绍对象。初雪倒是不介意自己有个继父,她甚至盼望能有一个好继父,能够成为她们的救星,让她们母女俩摆脱眼下的厄运。她从亲戚那里偷听到了一些话,说是那个男人好像是离县的事。后来她才知道,那个男人在国外,是个韩国人,这还真的是离m县很远。不过初雪想,出国也好,至少能够重新开始。
就在初雪跟母亲准备着出国手续的时候,令初雪感到惊心的事情发生了。那段时间里,初雪家里的电视机和收音机经常会自己启动,或者是在母女俩看着电视的时候,电视里会闪过一个白影。夜里的时候,偶尔会有电话铃声响起,初雪的母亲接过两次,里面的声音让她不寒而栗。
很快,初雪的母亲意识到了,这所有的一切,是源于初雪,因为初雪进过那栋鬼楼,所以她把那里面的脏东西给带了出来。结果可想而知,初雪没能跟着母亲出国,初雪的母亲不能让初雪把这些灵异现象带到国外的婆家,不能让初雪再次毁掉她的新生活。于是乎,初雪在十五岁那年被安排去了省城的寄宿学校,从那时候起,她再也没见过母亲。寒暑假的时候,她会按照母亲的指示去更加偏远的城市里去找她的叔叔一家人,逢年过节,她能够接到母亲的简短电话,一年能够收到母亲寄回来的一点钱。
“那点钱只够交寄宿学校的费用而已,”初雪忍住鼻子里的酸意,讲述着,“所以从十五岁起,我就学会了省吃俭用。其他女同学可以在周末回家吃大餐,或者相约去下馆子,我只能吃食堂里最便宜的馒头菜叶子;其他的花季少女可以穿漂亮新衣服,我的衣服则是她们淘汰施舍给我的;她们可以去喜欢哪个明星,买一大堆明星的周边产品,当个追星族,而我,因为怕自己也跟她们一样喜欢上哪个明星,所以都不敢去涉足那个领域,我不听歌,不看杂志和电影,让自己与世隔绝;她们可以因为爱美,在春秋天穿薄袜短裙,而我,必须要把自己全副武装,因为我不能生病,我没有钱吃药看医生。”
李悟听得揪心,“雪姐,我以为我的少年时代过得就够清贫了,没想到你,比我还要……怪不得,怪不得你现在变成了铁公鸡,只有真正受过穷的人才明白钱对生活的意义啊!”
初雪抹了抹眼角溢出的泪,给自己鼓劲,“不过现在一切都好啦,现在你雪姐我也算是有钱人啦,我也是有巨额存款的人!”
李悟也擦了擦眼眶里噙着的怜悯的泪水,做出了一个苦尽甘来的乐观坚定表情。
初雪又看了看挂钟,然后下定决心似的站起身,“但是咱们也不能靠华生给的这点钱坐吃山空不是?所以说,为了工作室的未来,咱俩生计的可持续发展,咱们还是得继续接evp的生意。”
“雪姐,你不怕会像沙莎说的那样……”李悟还是有些忧心忡忡。
“怕什么?咱们现在有你制作的大家伙‘雷神’和进口货电击枪,”初雪信心十足,“而且姐姐我现在有钱了,也可以把沙莎那里那块能够驱鬼的磁石买回来,有危险的时候就随身带着,等到哪天姐姐攒够了钱退休,也不用躲到深山老林里面去了,只要随身戴上磁石,就再也不是什么人体天线啦!”
“雪姐,你还是决定要去买那块磁石了?”李悟着实兴奋,因为之前他就劝过初雪好多次,有钱了就该花钱挡灾才对,结果这个铁公鸡初雪居然犹豫到现在。
初雪收拾了一下,便跟李悟告别,“我这就去沙莎那里,用钱砸死她去!”
初雪驾驶着她的二手微面,先是去银行取了十万块钱,然后便往沙莎的住处赶去。因为提前给沙莎打了电话,所以沙莎那里的助理小姐也没有拦着初雪,而是让初雪夹了个塞,在下一个顾客进去之前先进去跟沙莎会面。
初雪一见沙莎,直接把用红纸包好的十万块钱拍在了沙莎的桌子上。然后站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