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秋远,不愧是大黑天王的徒弟,果然敏锐得紧,一点都大意不得呢。”
戎抚天这话说得轻松,带着戏谑的意味,却把我听了一身冷汗。
如果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取下了面具,以真容示人,恐怕他身后剩余的这几十名天镜‘门’弟子,事后都是凶多吉少了呢。
戎抚天不就是这样心如蛇蝎的人吗?
旁边的任平生眯着眼睛,望着戎抚天的面庞,脸上‘露’出惊讶的神情。但不知为什么,我就是很确定地知道,任平生的这种惊讶一定是装的,是做给戎抚天看的。毕竟,我曾与他共同游历过那么久,见过他的喜他的忧他的各种神情,所以我知道,他心里一定什么都清楚,他在这些日子里,也一定在悄悄地调查着戎抚天的底细。
只是戎抚天这样的老狐狸不会察觉么?又怎么会容他如此?
“既然你我在这里相遇,无用的话自然也不必多说。”戎抚天敛了笑意,十分平和地说道,“玄武,你的身世我早已明了,这扇‘门’后头的东西我也志在必得。所以,既然你不顾同‘门’之谊,杀了朱雀,现在就少不得要借你些血来用一用了。”
聂秋远轻轻地哼了一声,却未曾多解释一言。
一定是任平生回到戎抚天的身边之后,把害死朱雀的事情嫁祸在聂秋远头上了吧。
现在这个局面,应当是任平生最希望看到的了。
我恨恨地向任平生看过去,却见他神‘色’平静,只嘴角‘露’出一丝常人不易察觉的冷笑。
从前,我只是听说,这天镜‘门’的首领戎抚天的武功深不可测。任平生的武功如何,我是知道的,而戎抚天之于任平生,论武功处在绝对的碾压状态,所以任平生在他身边根本不敢有任何异动。此人武功之高,由此便可窥见一斑。
任平生也说过,就算是聂秋远和骆大‘春’两个加在一起,也不是戎抚天的对手,我相信这话绝对不是空‘穴’来风,否则多年以来,聂秋远又为什么要隐姓埋名,想方设法地到处躲藏呢?
可是现在的我们,除了放手一搏,还有什么选择呢?
而且,只能赢,不能输。如果输了,被戎抚天捉去,用他们的血开了圣神殿的大‘门’,取得了黑暗圣器,那么天灾之‘门’可就要开了。
这不仅仅关系到我们几人的生死存亡,这关系到天下苍生的生死存亡,还关系到有穷氏一族的托付,是否将会化为泡影。
正想着,戎抚天却身形一晃,以我根本看不清楚的速度袭到了我们眼前。
聂秋远和骆大‘春’各自手持利刃,闪身向前,一左一右地向戎抚天攻了过去。
我也手持采幽剑,不进反退,迅速远离战团,退到了战斗所不能及的角落。
秋和骆大‘春’如此硬碰硬地上前迎敌的意图我自然是懂的,他们要以攻为守,以凌厉的招式缠住戎抚天,不让他有暇隙向我袭击。所以,我最好还是认真自保,以免给他们添了麻烦。
但戎抚天冷笑一声,根本就没有袭击我的意思。我感觉他是有着极度的自信,实际并未把眼前的敌人放在心上,更不觉得有袭击我以要挟敌人的必要。
戎抚天并未使用任何兵器,一双‘肉’掌挟着凌厉的掌风,排山倒海般地向两名敌人展开了攻击。我虽然撤退到了离他们很远的地方,那掌风的残余扫过,其中包含的杀气依然令我不寒而栗。
但聂秋远与骆大‘春’却并没有后退的意思。他们一个剑招沉稳,‘精’准凌厉,招招攻敌要害,一个刀法令人眼‘花’缭‘乱’地迅捷,令人应接不暇。一黑一白两个人影,敏捷飘逸,宛如惊涛骇‘浪’中的两叶孤舟,单薄,却沉稳扎实,顺流飘摇,巧妙地避开了一‘波’又一‘波’的危机。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