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古道马迟迟,高柳乱蝉嘶。
夕阳岛外,秋风原上,目断四天垂。
秋叶被风扬起的自然,那一剑飘零的也分外自然。
笛声袅袅之间,苏玉踏着笛声出剑。
曾有佳人,一顾倾城,九州原本是没人信的,但后来,人们见到了嵇康,他白衣胜雪,衣不染尘,一剑飘零天下知。后来他在城头放下剑,拿起琴,一曲广陵,倾天下而醉自己。
终是一曲绝唱。
当时有名剑客,低下了剑客的傲骨,跪倒在嵇康面前请求嵇康留下琴谱。
嵇康问她,这天下可有第二个嵇康?
剑客默然,世人默然,天地默然。
那一天,城头,面对着身后的百万平民,或者说平凡之人,嵇康仰天大笑。
“《广陵散》从此绝矣,嵇康从此绝矣!”
一曲广陵,绕城三年,三年之内,蛮族休近此城。
嵇康白衣回头的刹那,面白无须的面容更添了几分亮色。
一顾之间,全城拜倒。
这却是一顾倾城!
后来,替嵇康守着那座城的,就是那位剑客。她经常坐在城头,出剑的时候,他就能看见那个白衣的琴师。
她解下束带,从容起舞,起舞弄清影,身侧琴音传,何似那人,在人间?
那一招剑法,唤作一顾倾城。
笛声悠扬,苏玉前行出剑,剑不快。
王胜抬起斧子,他本是山上的樵夫,砍柴的时候到了山中,居然看到有几位童子,有的在下棋,有的在唱歌。他便就到近前去听。童子把一个形状像枣核一样的东西给他,他吞下了那东西以后,竟然不觉得饥饿了。过了一会儿,童子对他说:"你为什么还不走呢?"王胜这才起身,他看自己的斧子时,那木头的斧柄已经完全腐烂了。等他回到人间,与他同时代的人都已经没有了。
这是说书人的故事,却没准,仅仅是故去的事。
真相无人知晓,其实也无需知晓。
王胜挥斧,一斧之间竟是千百年光阴,起时沧海,落处桑田。
暮然间自他口中传出一声轻叹,叹息之中,有尘埃落地。
布衣的剑客出剑,皮衣的樵夫打柴。
沧桑感和面对天地的无力感在刹那间涌上苏玉的心头。
兴衰?动荡?
有什么呢?
“是啊,有什么呢?”苏玉笑了笑,笑的很好看。
随后那一剑就那样递了出去,划过咽喉,带起头颅。
一顾倾城。
这一剑很美,在笛声之下显得更美。
苏玉的剑在身侧划一个圈带起风和落叶,“锵”的一声收归鞘中。
柳辞的手抖了,抖了一下。
于是乎他的白棋在刹那间被李小勇翻了盘。
“这局棋,下不动了,走不了了。”他衔着一枚白子,有些落寞。
“若是柳公子走快一些,许是走得了的。”李小勇看着面前的棋盘道,但谁知道他到底在看着什么?
柳辞甩了甩袖子,在秋日之中显得孤独。
提起一壶酒,他晃晃悠悠的走了。
一步十丈,万里似闲庭。
而这万里之中,只余白衣。
白衣过后,秋叶尽落,一步踏尽,一束白。
苏玉无所谓的弹了弹长剑,看了看柳辞走的方向,很无所谓的挥了挥手,手起,手落,剑气森然。
秋叶被卷起,剑气被催发。
袖袍一扬,便是半座江湖。秋叶在浩大的意志中粉碎做尘,金黄的尘埃在金黄的灿烂之中迸发出存在的时间里最绚丽亦是最后的光辉。
苏玉的脚尖轻点,跃出。
柳辞的袖袍翻飞,回身。
李小勇捂住嘴,挥挥手驱散了尘埃。
他抬头,眼前——布衣对白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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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道之上,马车疾驰而过,留下烟尘一片。经由这条古道,从万仞关到长安的路,可以缩短近三分之一。
这一条路,建造于万仞关时期,这条路北起万仞关,通往天下各大都市。只是,这条路如今不再能通往商周了。也是,谁愿意给大夏留下一条能够通往自家重镇名城的道路?
墨羽坐在马车上,感觉几乎没有任何的颠簸,和很久很久之前的某种铁皮的交通工具几乎拥有一样的舒适度。
这诚然是道路的功劳。
“墨子,啧,墨子”墨羽拍着自己的腿,有些自傲,也有些自嘲,“不知道您,若是知晓为了减少粮食损耗而建造的大道,被用于战争,会怎么想?”
“不会怎么想,”一个沉稳的声音出现在墨羽耳边,下一刻,华服的男子出现在墨羽的身边,“知其可为而为之,知其不可为,亦为之。知道面前时南墙就不去撞了吗?追求在前,莫说南墙,便是南山,也撞穿给他看!”
墨羽看着眼前这人,脱口而出——“爹!”
来人正是墨夜。
八百玄衣出墨关,有人在百族之中,通知了李乐关于墨羽的方位;有人在深山暗杀山匪,除了他们兴,他们有的被奉为上宾,有的则被凌迟处死。
墨夜去给他们纷纷敬酒,往地上一泼,告慰一番。
墨家,是敬鬼神的。
不然,他们怎么才能,祭奠英灵?
墨羽看着老爹,老爹的脸上没什么变化。
老爹身上,酒味重了。
“墨帅说的是,”另一个声音从马车外传来,一个看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