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春父亲声音不大,字字却落地有力,清晨本就宁静,旁侧众人听的一清二楚,一个个嘴巴张的更大。
消息太劲爆,惊讶中更有讶异,震的不行!
“竟真是萧总兵私下的宅子?小春何时与他勾搭了?这段时日,院子里头没人啊!”
“是呀,不好说呢,若为假,原本定下的亲事怎连夜退了?聘礼全部抬回去了。小春多乐观呀,如非太痛苦,怎寻死呢?”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所谓唾沫星子害死人,即便还未查证。
小八急了,萧大哥早有了欢喜的人,什么小春,他都不认识,这盆脏水泼的真是无耻!
因为生气,一张脸涨的通红,军中男儿本就不擅长和人辩驳,手扬起点着小春父亲,气急的就要出声。
然就在这时,一道响亮的女子声传来,“大家这是怎么了,谁说这是萧总兵的宅院?”
声音十分平静,仅有隐在袖中的双手握起,正是柳意。
今日一早,大小姐就带着她来了,一路上嘱咐她许多,她现在说的每句话都是大小姐教的,她硬生生只字不差的背下来。
现在,她就要按照大小姐说的,当着众人面将话全部说出。
她不明白为何这样做,萧总兵的事交给他去办不就好了。最近这几件事,她对萧总兵还有微词呢!
现在倒好,还要帮着他。
小八循声望了过去,站在眼前不远的女子,他确定不认识,但她忽然出声也提醒他了,若他狡辩,就是承认这处是萧大哥的宅子。
本就秘密安置,不可被旁人知晓,索性他顺着道,“我也不知,张口就说萧总兵,那是朝中三品官员。我家少爷祖上从商,在京城买下一处歇脚地。”
小春父亲愣住,刚才这人的神情,他已断定是萧总兵。
“凡事讲究证据,你将女儿的死怪到萧总兵头上,可笑的是,你连萧总兵是何模样都不知。污蔑朝廷命官,事情捅大了,刑部即问审。”
柳意一字一顿的说道,面上波澜不惊,只有她自己知道,特别紧张,生怕说错,乱了大小姐的计划。
“咋回事,还以为板上钉钉了,原来搞错了。”
“就是,萧总兵有八个女子伺候,楚郡王那等妖娆的人,定送了绝佳女子。小春哪比得上,怎可能被瞧上?估摸着自个儿做了败坏女德的事,被退婚失了面子,自尽一了百了。”
众人啧啧出声,议论甚嚣尘上,就在这时,小春母亲从家门奔出,苍白不已,一夜时间老了许多。
“你们不要胡说,我女儿身家清白,被活活逼死了!”
说着,妇人踉跄的奔向萧瑾言的宅前,二话不说扯住小八的衣袖,“不管是不是萧总兵,总之害死人的就是你家主子,我们有证据!”
这一刻,柳意实在佩服自家小姐,连妇人说的话都料准了。
于是,她立刻赶在小八开口前出声,“去刑部找仵作验尸,涉及朝廷官员,已超出县府管辖范围,唯有刑部。空口几句话就要套牢别人,怎了,还想赖上这家人,娶你死去的女儿?”
最后一句话不是大小姐教的,柳意说的顺嘴,自个儿发挥了。
在远处马车中挑帘观望的秦云舒秀眉微抬,这丫头越说越麻溜了。
哒哒哒——,阵阵沉稳有力的脚步声响起,看到领头的人时,秦云舒立即放下帘子。
楚连城来了,在她的意料中。带着一众属下过来,想必消息已传出,小春,被人利用已死之人,出名了。
秦云舒双目微眯,极快的闪过一道波光。
昭如玉,你的手上沾了多少鲜血,当真以为滴水不漏么?你想诬赖萧瑾言,致他名声受损继而仕途被影响,事情闹的这般大,即便你之后想脱身,也不可能了。
楚郡王的到来,因身穿皇宫禁卫军服饰,腰挂佩剑,满身男子英气抵了往日散漫,又带着一群肃穆的手下,所有百姓登时不敢出声。
“涉世之人,全部押往刑部!”
一声令下,小春母亲身体一抖,被夫君扶住才稳住身形。
“不怕,这样也好,事情摆在台面上说。”
而这时候,一口棺材也被从旁搬了出来,仵作要验尸,自然要抬过去。
小春死前没去刑部,死后倒是走一遭。
“女儿,我的女儿!”
妇人仿似疯了般,拼命的往前,开棺就是打扰死者,大不敬,搞得不好轮回都没的入,成了野鬼飘荡世间。
“此宅院并非萧总兵,谣言流传,必须去刑部,朝廷大员岂是这般被诋毁的?”
楚连城一双浓眉透着十足英气,毫无放荡样,字字铿锵有力,话音笃定。
一名属下拉开妇人,棺材很快被抬走。
“当然,若姑娘死于非命,自当还以公道!”
楚连城离开时撂下最后一句话,围观百姓皆是一震,心中暗道,楚郡王和往常真不一样了。
以前总去花楼,左拥右抱听小曲,眉目灿灿诱人心。当官了就是不一样,浑身气场都出来了,不可同日而语。
不一会,人群全部散了,宅院大门全部关闭,更有官兵值守。
秦云舒在马车中静静等着,不多时,帘子掀起,柳意大喘着气上了来。
“大小姐,奴婢差点被吓死,好在全都按照您交代的说了。”
这一刻,柳意满脸的自豪,那么多话呢,没有遗漏的。
“表现不错,回府重重有赏。”
“奴婢很好奇,为何事事如您所料,小春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