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江仗着自己是上级的身份,把桌子拍地“砰砰”做响。
“我只是认为女兵在这个地方比男兵更吃力点说错了吗?”
被点了名的聂然歪着头,嘴角勾着淡淡地讥笑,“没错,但是从你嘴里说出来总觉得不好听,所以你还是直接说正事吧。”
被怼的陆江气不可遏,“什么叫说正事?我现在说的每一句都是正事!”
聂然冷冷一笑,“通篇问了我一系列资料上都有的废话,这叫正事?”
这人是真当她聂然瞎了是吧?
感觉不到他故意摆着营长架子来折腾自己?
也就是这一年她脾气被自己的女儿磨得收敛了不少,要在以前这人嘴里说着那些不阴不阳的话,什么女兵不比男兵,她哪里会这么客气的说一句不好听,就打算翻篇。
然而,陆江似乎并不了解这位女教官的脾气本性。
他还停留在下级对上级无条件服从的认知里。
毕竟就连他在新兵连最看不过去的秦蛮,对他至少在言辞上不敢太过分。
所以在被戳穿后依旧义正言辞地回答:“我这是在核对信息,每个教官进来我都要这样做。”
但他不知道,秦蛮她和聂然的情况不能同日而语。
秦蛮表面上的那份恭敬,是被造假的身份所连累。
所以才会在新兵连这样处处被压制着。
再加上又在部队那么多年身为队长的责任养成。
那份责任感让她习惯性的不会在公开场合去直言不讳的去质疑上级。
因为手下的人看到后,也会出现同样的问题。
而在任务中,她必须要让手下的人完全服从自己,否则一旦在任务中出现分歧,是非常致命的事情!
往往危险就会发生在那0。01秒之间。
下令到服从必须要像吃饭喝水一样流畅,不得有丝毫的停顿。
以至于这才会让陆江造成了一种秦蛮不过分的错觉。
但事实上,秦蛮不是不过分。
只不过她不会对不在意的事过分。
要真触及到了她最后的那根底线。
那么她所作出的反抗不会只是言语讥讽那么简单。
就像前世那般,她不惜造出一个混乱的世界,以此来泄愤!
相对来说,聂然的更加简单利落而已。
因为她的不爽会当众发作,不留任何的余地。
就像现在。
“我进预备部队都快两个月了,你现在才核对不觉得晚吗?”她言语里讽刺陆江的不合时宜和后知后觉。
陆江被她的这番话激得面子都没了,索性一股脑地把责任都推了过去,“是啊,都两个月了,你难道不知道你手下的兵少了一个吗?!”
聂然漫不经心地挑了挑眉问道:“少了谁?”
“哼!你连少了谁都不知道!”说完,陆江就把资料甩到了她的面前,“少了一个叫秦蛮的!”
聂然低头瞥了眼资料上的照片,便立刻想起那天在部队大门外的那惊鸿一瞥。
“我记得,季教官和我说过,说这个兵去看病了。”
“是,她是去看病了,但是她在看病途中逃了,你知道吗!你是怎么当教官的!”陆江企图用声音来震住聂然。
但很可惜,聂然从来都不是那么容易随便给人背锅的,只见她条理清晰地说道:“陆营长,不是你声音大你就有理的。他逃了我怎么会知道,我进来才两个月,而那士兵都走了快半年了,我根本就没接触过。你想发火也应该找对对象吧。”
“我……”
“还有,他离开可是得到你的批示的,现在他逃了,责任在你,不在我!”
陆江一噎,“……”
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反倒是聂然气定神闲地将那份资料拿了起来,看了下,眼底闪过一抹诧异,“这人的身份资料怎么有两份?”
“她其中一份资料是假的!”陆江沉着脸,没好气地回答。
聂然仔细看了下两分资料的差别后,不禁笑了,“所以她是一名女兵?”
陆江板着脸,嗯了一声,“没错,经过我重新的查询,她是一名女兵!”
聂然扬着唇角,玩味儿地笑道:“这女兵有点意思。”
居然在新兵连和预备部队那么久还不被人发现,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
然而,她的刮目相看却惹来了坐在对面的陆江地回击,“你还挺欣赏她是吧?你到底知不知道这其中的后果!”
聂然这时慢慢敛起了笑,不紧不慢地说道:“这话应该问你吧。在新兵连你没发现,在预备部队你还没发现,直到人都堂而皇之的跑了你才发现,你想好怎么向上解释了吗?”
“聂然,你这是什么态度!你只是一个教官,不是我的上级,有你这么和上级说话的吗!”
陆江前两天被贺常良就因为这件事把他臭骂了一顿,现如今一小小的教官也敢来这样质问他。
那他自然是不服的了!
但聂然却从一副随意的态度慢慢变得眼眸幽深冷静了起来,“那你希望我该怎么对待一个把责任往下属身上推的上级?”
陆江坐在椅子上,仰着头看着她,没由来的一种压迫感袭来。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