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老太太直起身子,搀扶着护士的手,一步一步走到他们面前。
她控诉地指着云暖暖:
“直到我发现,我的好孙媳,竟然和裴家是一伙的!当我知道,云暖暖背着我,为裴家做了那么多的事,我才意识到——裴家自从你爷爷死后的这几十年,从来没有放弃过算计咱们季家!”
云暖暖被老太太用这样的目光紧盯着,只觉得心口沉甸甸地压了一块石头。
爆炸案的事,她查了这么久。
裴老爷子避而不谈。
裴时风所知甚少。
慕泽又被深度催眠。
云暖暖根本无从得知,真相究竟是什么。
她在老宅忍耐潜伏这么久,目的就是为了从老太太嘴里套出当年的事。
可云暖暖万万没想到——
老太太第一次主动提及当年的爆炸案。
竟然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以这样的形式!
此刻,云暖暖只感觉自己,就像掉进了一张被季老太太精心织就的网中。
老太太一步、一步地收网。
而云暖暖,就只能被一点一点,勒死在网中!
不!
她不能这么坐以待毙。
云暖暖笃定地说:“薄渊,大叔不会这么做,裴家也不会这么做,当年的事,一定是另有隐情。我去查,我现在就去裴家,找老爷子,把当年的事,问清楚!”
云暖暖说完,转身就往外走——
却被季薄渊一把抓住。
云暖暖转头,抬眸朝他看去。
只见男人的额头,不知何时,渗出密密麻麻的一层汗珠。
“你……”
季薄渊漆黑的瞳仁,紧盯着她,不动声色地摇了摇头。
云暖暖瞬间抿紧唇,不动声色地回到他的身边。
远处,季老太太失望透顶的声音,幽幽响起:“薄渊,所有的事情,我已经摊开、揉碎全都告诉给你了。
那个阿财,昨天被裴时风救走,我再也拿不出更令你信服的证据。
我说的这些话,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都无所谓。好在现在季家还在我手里,如果你一意孤行,要信云暖暖这个吃里扒外的女人,不相信我这个亲奶奶,那我能做的,就只有在有生之年,保护好季家,决不让裴家侵占一丝一毫!”
雷霆万钧地说完这句,老太太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
不再咄咄逼人地再说什么。
反而恹恹地唤道:“悠然,你陪我回房,该做的事,我都做过了,我累了。”
苏悠然听见老太太的话,赶忙走到她身边。
和护士一起,扶着她的手庾呷ァ
云暖暖挺直腰,极力支撑着季薄渊的身体。
季老太太目不斜视与他们擦肩而过,没有发现季薄渊的异常。
等她们一行人,浩浩荡荡离开书房。
房间里只剩下云暖暖和季夫人时——
季薄渊终于支撑不住。
将全身的重量,都放在了云暖暖的身上。
“薄渊……你怎么样了?”
“我没事,扶我去沙发上坐会儿。”
两人的对话,瞬间吸引了季夫人的注意。
季夫人手脚并用从地上爬起来,踉跄着走到季薄渊的面前。
“薄、薄渊,你是不是狂、狂躁症病发了?”她手足无措地颤声问。
云暖暖的心瞬间沉到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