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将褒拟送入宫中的始作俑者,易嬴根本不知道褒拟第一天进宫就对太子图炀做了些什么,甚至也没必要去知道这事。
但同样作为始作俑者,知道大明公主假借在少师府闭关,实际上是去了培州,并且这主意还是易嬴所出后,冉鸣就将自己关在了书房中整整一个晚上。
因为,冉鸣怎么都没想到,冉家竟会做出让一名培州通判去处死一名指挥佥事的蠢事。
毕竟真要处死朱赆,他们就不会在军队中想办法吗?[
可事情做都已经做出来,大明公主又已经在十多日前就已去往培州。计算时间,大明公主恐怕都将要抵达培州了。想想这事的后果,或者说是想想大明公主可能采用的应对方法,想想自己又该有怎样的应对方法,冉鸣就一阵头痛。
因为,宫中传来的消息是北越国皇上图韫即便还相信冉鸣,但前提却是冉鸣必须效忠太子,支持太子登基,乃至为太子稳固朝政。
而大明公主又为什么要隐藏行踪前往培州?
目的也肯定是为在培州拿住冉鸣把柄,然后『逼』迫冉鸣效忠太子,支持太子登基,乃至为太子稳固朝政。
这些事情不是说冉鸣不想干,没考虑过怎么去干,但如果是因为这种原因而不得不去干,冉鸣却也有些不甘心。
毕竟真这样下去,冉鸣就是被效忠太子,被支持太子登基和被为太子稳固朝政。身为两朝丞相,不说冉鸣也有自己的野心,仅是一个让人窝心的“被”字,谁又会甘心任人驱策?
所以终于从书房中出来,看着满脸忐忑的冉雄和一旁面无表情的内院护卫领班邵天,冉鸣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将一封信件和一个锦囊交给邵天道:“邵天,你速去培州,赶在大明公主离开培州前将这封信和这个锦囊交给冉路、冉籴,叫他们务必依计实行。”
“小人明白。”
不用去问为什么,接过冉鸣交来的锦囊,邵天就毫不犹豫离开了。
因为,大明公主或许会在邵天前面抵达培州,但别说大明公主很难在邵天赶到培州前轻易离开。真要是大明公主这么简单就离开培州,事情反而更简单。
而后看着邵天的背影消失后,冉雄才赶忙扶住双眼有些发红的冉鸣说道:“爹爹,你要不要休息一下。”
“不用,叫下人给老夫准备早餐,老夫待会还得去参加早朝。”
“早朝?爹爹今日要不就休息一下,由孩儿去给爹爹请假如何?”
看到冉鸣虚弱的样子,冉雄就有些不甘心。不仅不甘心大明公主怎会突然向培州出手,更不甘心大明公主现在向培州出手的意义。
冉鸣却摇摇头道:“这不行,假如老夫现在请假,恐怕皇上都会开始怀疑老夫的忠心了。毕竟别人有资格怀疑太子执掌朝政的能力,老夫却不能,毕竟太子殿下也是因老夫才诞下的。”
因老夫才诞下的?
听到冉鸣话语,冉雄就一阵哑然。因为,若不是冉鸣在丞相府中为北越国皇上图韫大开方便之门,绝对没有太子图炀诞生的机会。
可正因为如此,冉雄才更加恼火。
因为大明公主不念及冉鸣之恩,却要跑去培州暗查冉家,简直就有知恩不报的嫌疑。[
只是在家中接触过不少政务、军务后,冉雄却已懂得怎样压下心中怒火,很快就转而说道:“那爹爹是打算效忠太子殿下了?”
“效忠太子殿下?”
似是赞赏的望了望冉雄,仿佛很满意他能压下心中怒火。但冉鸣却又很快摇摇头道:“效忠太子殿下是容易,但这种效忠若然只是为了效忠而效忠,却又有什么意义。”
“老夫不想说这是不是有若行尸走肉的效忠,但以老夫在北越国的地位,这实在没有太多价值。”
不仅夫妻间有七年之痒,一直在丞相高位上稳稳坐了两朝,如果是一个没有才能的家伙坐在冉鸣的位置上,或许还不会有太多感触,但正因为冉鸣太过能干,这种只存在于夫妻间的麻木感自然也会延伸到冉鸣的工作上,延伸到冉鸣的将来上。
为给自己寻找一个新目标,为让冉雄和冉家继续发展下去,冉鸣就迫切想要寻找一些改变,他也需要这种改变。
知道自己父亲的心思,冉雄也说道:“那父亲打算怎么办?”
“先看看大明公主的培州一行结果吧希望冉家不要胡来。”
希望冉家不要胡来?
听到这话,冉雄就惊讶了一下,但又很快点了点头。
因为,不管冉家会在没有冉鸣命令下怎样行动,大明公主身边却是有天英门弟子保护。如果冉家能够冷静对待大明公主,或许最后凭着冉鸣在锦囊中的安排,冉家肯定能重新收复培州势力,不然那就要真变成大灾难了。
只是当冉鸣正在为培州之事担心时,没等易嬴正常醒来,小霞就直接将易嬴从昨晚窜房的尤姐屋中给兜了出来。
而要说尤姐也是很少参加少师府的窜房,不管是因为『性』情还是什么原因,身为主人,连带着环儿、圆儿两个陪房丫头也很少窜房。
因此当小霞拎醒易嬴时,被跟着带醒的环儿立即就惊叫一声,嚷得屋中女人立即都有不少人跟着醒过来。只是看到小霞兜着易嬴出屋的背影,众人才嬉笑一下,继续蒙头大睡。
因为换成瑛姑,或许有吃独食的可能,但小霞对易嬴的脾气众人却是一清二楚的。
然后出到屋外,易嬴就哆嗦着抱住身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