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熟睡的萧铮是在村中的鸟鸣和犬吠中醒了过来,侧耳一听后边的院子里还传出了哞哞的牛叫声,走出屋子门口,院墙外边不时传过来农人扛着锄头去田里吆喝着不成调的乡音小曲。萧铮母子走出了跨院门口,忽然闻到了一股浓浓的药香味道传了过来。只见在院子里水井旁边有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子在煎药,见到母子二人的时候脸上有些羞涩和慌张,但是很快又平静了下来,女孩儿对着萧母施了礼道:“贵客好”。
萧铮看到这个女孩子长相愣了一下,这个女孩儿一看面相就不是中原人士,虽然只有十几岁,她个头明显比萧母高出了一头,生的细眉高鼻,稍尖的下颌,白皙的脸上镶嵌着一双钻石般蓝色的眼睛,一身蓝色上衣,深灰的布裙,因是在煎药便把袖子高高的挽起,露出来白藕似的双腕,这女孩儿冷眼一看就想西域的胡女,但说得却是一口纯正的陕北音。微微吹过的晨风拂起她的发稍,树尖上的晨雾缓缓地向飘去,还未到她身上消失的无影无踪,女孩子穿的是布衣荆钗,颇有三分胡姬春日独当垆的美韵,又突然间有一种这个女孩儿更像一种波斯猫的感觉。萧母正在和女孩说话时,只见昨日见面的老先生从正外边散步后缓缓地走了进来。
当他看到见到萧氏母子己起来后,指着女孩儿笑着对二人说道:“这是老夫的女儿,名字叫锦儿,老夫妻儿前年己逝,现在只是我们父女相依为命”。萧母也连忙将自己和萧铮引荐给了老先生。老先生笑着说道:“老夫姓李字文博,我见你二人连日奔波,心头毕竟积了不少火气。便开了两剂汤药,今天一早让锦儿煎好,你二人趁热把它喝下去,也好去去路途上的火气,萧母听后连忙道谢,这时药己煎好了,锦儿将药汁用两个干净的白瓷碗端了过来。萧母接过药之后,锦儿便把剩下的药转头递给萧铮,看到萧铮时锦儿羞涩地笑了笑,萧铮心头一阵悸动,接过碗稳了一下心神才缓过劲来,锦儿递完药后红着脸走开了。
萧铮看了一眼煎锅里的药渣,闻了闻又轻尝了一下药汤,凭着自己前世丰富的药学经验,感觉出药里面有黄莲、莲子芯和薄荷等去火的中药,便仰起头一饮而尽,药入腹后感觉到这药开的中正平和却又不失药效,不禁对李老先生高看了一眼。喝完药后,锦儿已经把饭食准备好,双方客气了几句之后纷纷围席跪座,饭后老先生对萧母说道:“老夫在这儿已经小住几年了,前朝为仕之时也攒了一些积蓄,但贪渎之事老夫从不为之,现在家中只有一女,闲暇无事便教附近几个村的娃子来我这儿读书,一来教这些孩子识圣人之言明世间之理,二来让老夫有事可做以度余生,后院老夫还买了两头牛,村子里的人谁用谁牵去,只是平日里打草喂养需要村里人帮个忙。老夫自信医术还算可以,平时周边乡里有个病痛也都来找我,昨日是老夫休沐之日恰逢你们母子,我看你母子二人也是孤苦无依四处飘零,现如今就算你母子二人去洛阳找董先生,可洛阳之大你去哪里寻他?何况现在洛阳城还被王世充占领,这一路上刀兵四伏,如遇上兵匪如何躲避?老夫明人不做暗事,你母子二人如不嫌弃可先暂住在我这里,我看你家这个娃子也是生得眉清目秀,如果他愿意帮,可以帮我打扫庭院,没事之时放放牛,做个书僮,如果他不愿意,你母子二人也可以住在我这儿,等以后再做其他打算也行”。
萧母听后连忙起身道谢说:“多谢先生收留,如今我母子二人也是无处可去了,承蒙先生不弃,我儿前些年也是读了几年书,只要先生不嫌就行”。李文博听闻萧铮读了几年书,便惊喜地说道:“你已经会读书写字了吗?”萧铮回答:“晚辈读了几年书,不过今年家逢变故没怎么读,但是大部分还是有印象的”。老先生说道:“那把你原来读的书背几段出来给我听听”。
萧铮定了定神,开口背道:“子曰: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事不成,则礼乐不兴;礼乐不兴,则刑罚不中;刑罚不中……”、“孔文子何以谓之‘文’也?”、子曰:“敏而好学,不耻下问,是以为之‘文’也……”。萧铮凭着记忆背了论语中的《子路篇》、《公冶长篇》的几句名言,背完后又稍停了停又背了陶潜的几首诗,李先后听完后又问了问他对这些论语和诗句的理解,萧铮也是一一作答,毕竟是千年之后人们的总结,老先生在听萧铮的释义时闭上双目连连点头。考证完了萧铮的学识后,老先生便转头对萧母说道:“你这娃子是块读书的好材料,跟了老夫也不亏,如果你愿意老夫在给其他孩子讲课时,他也可以去听听,好温习一下原来的课业”。萧母听说先生愿意教萧铮读书时,立即离席大礼参拜,李先生连忙搀起萧母,萧母想了想转身回到跨院,将昨天的礼物提给老先生说道:“这些东西原来是准备给董先生的,现在董先生人己不在这里了,这些礼物孝敬给先生作为铮儿的束脩之礼,望先生笑纳”。见萧母这样,老先生脸上有些愠色,对着萧母说道:“老夫帮他读书识字不是图你家什么,再说趁人之危,收人钱财为君子所不齿,给我拿回!”萧母见先生执意不收便将礼物提了回去,两家人闲聊期间,七八个儿童陆续的进了院子,每个孩子进门之后毕恭毕敬的和先生见礼,之后对萧母也施礼问候,看得出来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