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已深。
躺在柔软大床上的女人,皮肤白皙透亮,浅米色的床单和被罩,越发衬得她肌肤雪白。白的……有些不正常,透着些许的病态。好像她常年不曾看到过阳光似得。
床很大,大到女人躺在上边,好像只是一只小猫似得。其实,女人的身形本来就属于比较削瘦的那种。她个子应该不算低,约莫有个一米六七左右。但她真的太瘦了,瘦的好像只有皮包骨似得。
这样的女人躺在这样的大床上,越发衬得她娇小,也让人看起来难免有几分……落寞的感觉。
总觉得,这张大床应该还躺着一位男主人才对。
募地,躺在大床上的女人一下子睁开了眼睛。她生了一张标准的狐狸眼儿,眼头很尖,眼型细长,眼尾又微微上挑。一双标准的,魅惑的狐狸眼儿。
那双狐狸眼儿直勾勾的盯着天花板,在这样的深夜之中,女人的这幅模样儿,透出几分诡异的感觉来。
似乎是……被做噩梦被吓醒了?
直勾勾的盯着天花板看了很久,女人这才好像是回神了一样,反应过来自己身处何处之后,她频率极高的飞快的眨巴眨巴了眼睛。
紧接着,女人缓缓的吐出一口浊气。眼尾、嘴角、都无奈的垂下。
“原来……是在九处啊……”
安宁自言自语了一句,伸手搭在自己的额头上,嘴角的弧度有些苦涩。
习惯,真的是一个很可怕的东西。她曾经习惯了一个人,现在又习惯了有权煜皇。
身处一个陌生的环境,她睡的十分不踏实。感觉好像没睡多久,又感觉好像睡了很久。一直都没有睡熟,模模糊糊的,朦朦胧胧的,处于半醒半梦的中间。
这样的睡眠,一点质量都没有。反而会让人越睡越觉得很疲惫。
她一向怕冷极了,权煜皇身上总是暖洋洋的。别看那男人给人的感觉好像特别冰冷,像是终南山上终年不化的积雪一样,又冷又寒。可实际上,权煜皇身上可暖和了。她一开始会接受和权煜皇躺在一张床上睡觉,就是因为有他在身边,就会感觉很温暖。哪怕是夏天都是手脚冰凉的她,躺在权煜皇的身边,身体也都是暖洋洋的。
房间里暖气开的很足,可她的手脚还是一片冰凉。
轻轻的叹了口气儿,安宁越发的觉得自己太过于依赖权煜皇那个男人了。
拿起放在枕头旁边的手机一看,才凌晨五点多一点儿,还很早。她也只睡了五个多小时而已。
房间很奢华,面积也很大,相当的气派。
可这里,毕竟不是自己的家,安宁不可能睡得踏实。
主要是睡前她稍微喝了点酒,脑袋稍微有点晕晕乎乎的,手脚也因为喝了酒的缘故并不冰凉。可现在酒醒了,她就感觉到冷。不是体感温度的冷,而是一种……心里上的冷。
她不是一个嗜睡的人。上学的时候,她每天只要睡够五个小时,便能够支撑一整天的高强度学习。
但安宁不想让身边的人担心,她想,至少熬到早晨六点再起来吧。要不然煜灏他们会担心她的。
她很努力的闭上眼睛想要自己睡着,可她只要一闭上眼睛,无数的东西便疯狂的会涌入她的脑海之中,别说睡觉了,她脑子都安静不下来。
一张一张的脸,一件一件的事,最终……都会定格在那张倔强透着老顽童模样的有些皱纹的脸庞上边。
师父他……
狠狠的摇了摇头,安宁知道自己不能再这样躺在床上了。否则,她真的会把自己给逼疯掉的!
人啊,不怕忙。忙起来了,就真的顾不上别的事情了,也没有时间去想别的事情。她很喜欢忙碌的感觉。忙的不可开交,一派平静的脸庞上,不悲不喜,远远的看上去只写了一个‘滚’字儿。
她现在忙吗?
还真不忙。
陆师爷已经把诱饵抛了出去,现在就等着人家来陷害她。在人家真正向她发难之前,她什么事儿也没有。就只能等啊等啊的,等着人家发难。
等待,永远都是熬人的。
安宁猛地掀开柔软的蚕丝被,翻身从大床上走了下来。
房间里的暖气开的很足,她光着脚踩在地毯上,一点都不冰凉。
随手拿起放在床位沙发上的睡袍,安宁双手抱胸裹紧了睡袍,想了想,她又折身走到了床边,蹬上了外圈有一层狐狸毛的拖鞋。
考虑到这里毕竟不是自己家,而是在九处,安宁在出门前,还特意照了照镜子,觉得穿着睡袍还是有点太过于随意了。于是又脱下了睡袍,找了一件纯白色的卫衣套上。裤子,还是只穿着睡裤。
看上去,没有那么随意了。
安宁满意的点点头,这才打开了休息室的房门走了出去。
她想,既然睡不着那也别强迫自己了,时间还早,她去食堂给大家做点早餐也是好的。别的事情她帮不上忙,也只能尽力在生活方面照顾这些让大姐担心不已的臭小子们了。
穿成这样的话,就算在走廊上遇到了九处的人,也不会显得太过于随意而失礼。
走到岔路口的时候,安宁缓缓的停下脚步,想了想,她没有选择去食堂的那条路,而是走了反方向——
那方向,是去医务室的方向。
这里是九处高层的休息区域,除了站岗的哨兵之外,几乎看不到人影。至于那些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哨兵,安宁已经能够很自然的把他们当成是九处的一部分。这些哨兵,本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