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世文不听任何人劝告,冲进一科对所有科员喊道:“哪位看在宋世文马上就要掉脑袋,把自行车借给我用一下,要是能回来一定奉还,要是回不来,请自己到特高科再取回来,请放心,只要我宋世文还能活下来,以后定当重谢。”
大家都瞪着眼睛相互扫视,每个人的面部表情都不一样,有的在看笑话,有的为宋世文这么做觉得不值,还有的好像在看一个急着送死的疯子,可怜的叫人心中不忍。
他们听宋世文借自行车要到特高课,都知道这货要去送死,谁还敢借自行车给他?
刘佳没有自行车,看大家都不愿伸出援手,她站起来替宋世文喊道:“不管谁借自行车给宋世文,要是这混蛋回不来,我给他买一辆新自行车。”
“刘佳就不要跟着瞎掺和了,我看这小子像个爷们,宋世文,我不管你是在闹妖,还是为自己开脱,就凭你这股子不怕死的疯劲,你就把我的自行车骑走吧。”
谁都不会想到一直与宋世文不对付,还经常找茬的一科副科长段志鹏,竟会在此时仗义的把自己刚买的自行车,大胆的借给宋世文。
“大恩不言谢,段副科长,你原来是个好人,谢了。”宋世文接过段志鹏扔给他的车钥匙,带上自己写的汇报材料,冲出办公室直奔特高课。
特高课位于德、法、英租界前面五十多米的青坊路,离警备司令部五百多米,中间隔着四条大街。
宋世文边骑着自行车往前赶路,边分析自己这次进特高科,是不是太冒失?一旦说不清楚,特高课列举他解救晏城特委敌工部长张子腾的事实,自己哪怕打死不承认,可警察局治安处处长王子安,要是出面作证,再把抓进警察局的张部长指认出来,不但自己死定了,就连张部长也有生命危险。
他真后悔当时考虑不周,将张部长当成自己在警察局一起关押无辜的狱友,大胆的交给王子安,这步棋虽然走的很险,可在当时张部长无法脱身的情况下,这种铤而走险的决断,自己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现在张部长能不能成功脱离危险,就看自己是否能在特高课洗白自己,还要为王子安争取一个进高训班的名额,如果这种冒险能解救张部长,自己也会平安无事。
不知不觉来到特高课,宋世文没有直接走向警备森严的大门,而是踌躇着推着自行车在大门外徘徊。
此时站在三楼宪兵司令部密室,一直没有在公开场合露面的特高课课长久野俊男少将,单手端着望远镜注视着在宪兵司令部,也就是与特高课同在一个大院、同在一栋楼办公的特高课大门口的宋世文,对身边的副课长行动大队大队长饭冢朝吉说道:“饭冢君,你认为宋世文有没有胆量,走进宪兵司令部大门?”
“这是一个很难叫人琢磨的混蛋,问题是他在我们的国家留过学,刚回国不到十天,晏城又没有他的亲属,而且进入晏城就被警备司令部留下,没有时间与外界接触,可这混蛋处事与常人很不同,言行古怪,肆无忌惮又目中无人,很难预料踏进还是不进。”饭冢大佐摇头说道。
宪兵司令佐藤浩二大佐好像在看门前的宋世文,就像一只猴子,在大门前来回溜达,却不知大楼里几双眼睛正在看他如何表演,一旦演砸了,脖子上的脑袋就会掉了出现碗大的疤。
久野俊男对饭冢朝吉说道:“饭冢君,一旦宋世文进来,按照预先方案进行,如果情况有变,当场击毙。”
宋世文还真不知道宪兵司令部和特高课合署办公的大楼里,那个神秘人物正瞪着鹰一样眼神,贪婪的随时就会把他吃掉。
他在门里门外四名小鬼子哨兵,严密警戒的大门口,走了三个来回,觉得就是楼里有贼眼盯着,也应该能看到他还是胆小的不敢进去。
宋世文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在楼里的人都以为宋世文,会骑车转身仓皇逃窜时,这货竟昂着头走到哨兵跟前,用日语说道:“太君,请向特高课行动大队一中队大岛泽太郎中佐通报,就说警备司令部翻译官宋世文,有重要资料向他送达,十分紧急。”
哨兵伍长走进大门值班室,拿起电话要通后,得到的回复是:“把他严密控制但不要伤害,我马上派人把他抓进来。”
那个鬼子伍长走出大门,态度狠厉地说道:“你的进来。”
宋世文刚走进大门,就被两个鬼子哨兵扭住胳膊反剪在后背,态度骄横的吼道:“你只有老老实实,否则格杀勿论。”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一点征兆没有就被抓了起来?难道在锦东路,解救晏城特委敌工部长张子腾的事,东窗事发?不然的话,不会刚进来就被抓了起来。
这时,从大楼里冲出两名日军少尉军官,快速跑到大门口,将宋世文押着就走。
“太君,这是为什么?哎、哎,自行车不要给弄丢了,那可是我借人家的,回去是要还的。”
“宋世文,你的很快就没命了,还要什么自行车,你要知道,这里是特高课和宪兵司令部办公大楼,你再喊叫,死啦死啦地。”一位鬼子少尉军官低声吼叫道。
宋世文被带到三楼的一间办公室,推进去里面一个人都没有,‘咣’的一声,门从外面关上。
他扫了几眼这间办公室,根据办公桌椅和柜子的布置,应该是一位日军长官的办公室。
宋世文虽然心里紧张的要死,可外表上却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