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箭矢,继续射下来,蒋英的身子开始支持不住,先是站着,然后跪着,最后,倒在了离城门洞只有几步远的地方。 [网
城门洞内,一队举着长枪的士兵,正在那里带着,长枪的反光,如此耀眼,如果对方冲进来,首先面对的,就是这样的一堵金属之墙。
虽然这部署得很严密,但是,蒋英却在心里暗骂对方的愚蠢,他为何不关上城门?这要比使用这长枪阵有效得多,这守城的长官,犯下了这么多的错误,可惜,自己是没有机会,冲破这长枪阵了。
他哪里知道,这是刘狗儿故意这么做的,要不是这么做,怎么引诱这些骑兵前来送死?骑兵来去如风,只有让他们靠近了,才能够多杀敌。
这吊桥,就是苗人的奈何桥。
后面的人,看到了蒋英倒了下去,义愤填膺,没有一个畏惧,全部拼命拍马,向前冲去,城破,就在眼前。
这时,外面货郎们丢下的那些货物,反而成了障碍,为了躲避这障碍,有的人不小心摔落下马。
其他的人,依旧上了吊桥,想想这松江府内的女子,所有的人就激动不已,先进城,那就意味着先得财物,得女人,这一路上过来,他们把沿途的村庄都放过了,不就是等这个机会吗?这个时候,他们爆发了最强大的力量,个个就仿佛不怕死似的,身上插着箭,也继续向前冲。
刘狗儿此时,正在承受着最大的压力,因为,他这几乎是在玩火,兵法正统,应该是据城坚守,决不是引狼入室。还好,刘狗儿没有学过兵法,他大字都不识得几个,他之知道,只有这样,才能够把苗军全吸引过来,才能够更多地杀敌。
弓箭手在射击着,下面就一百人,弓箭手就完全够用了,那些主要的守城兵器,弩机,碗口铳,还在静静地等待着,他们的目标,是那远处潮水般涌过来的骑兵。 [
这也给了下面的人一种错觉,似乎这城池之上,除了弓箭,什么都没有了,弓箭也不密集,他们只要不怕死,加把劲,就能把城给破了。
吊桥上,尸体横七竖八,也还是不断地有人从尸体上踩过去,向城门洞内冲去。
终于,有人接近了长枪阵,第一个上去的,旋即就被捅了几个窟窿,他就着死,向前一顶,压着拿着长枪的人后退了两步。
可惜,后面没有跟上来的,要是一下过来十几个人,说不定,还能从这长枪柄上踩过去。
刘狗儿看着远处,此时,那些奔来的骑兵,哪怕是最远的,也已经到了城头的碗口铳的射程之内。
不能再等了。
“弩机,碗口铳,分两批次,交替发射。”刘狗儿命令道。
如果齐射,场面固然壮观,但是,无法形成持续的火力,而分两批次,就可以做到不间断了,而且,可以让这些苗军,搞不懂城头上究竟有多少防守的兵器。
随着刘狗儿的下令,早已经准备好的床弩的弩手,高举起一柄大锤,以全身力气,锤击板机,“嘣”的一声,巨大的弩箭便呼啸着飞向敌方。这是三弓床弩,弩箭几乎就和士兵使用的长枪一样,威力更是惊人。
“扑哧!”弩箭强劲有力地射入了一个骑兵的胸膛,将他带着飞了起来,接着,又扎进了后面一名骑兵的胸膛,直到第三名,穿成了一个糖葫芦,三个人惨叫着,发出濒临死亡的呼声,接着,就掉落了下去,被无数马蹄踩过。
“轰,轰!”碗口铳虽然是先进的火器,但是,点捻子也需要时间,所以,比床弩的攻击要靠后,随着这声音,铳口火光一闪,无数石块,就随着飞了出去。
在进攻作战中,比如战船上,碗口铳装填的是单颗的弹丸,而对付现在的敌人,则装的是无数的小石块,搪实在一起,和后世的散弹类似。
漫天的弹雨,从高空中飞下来,顿时,被这碗口铳的火力覆盖的地方,那些骑兵感觉身体被石块砸中,有的被砸得口吐鲜血,强忍着继续向前冲,有的则跌落下马,变成肉泥。
弩箭,炮弹,弓箭,都在不停地向城下飞去,中原在上千年的战争中,不断改进出来了这些攻城器械,让偏居一隅的苗人,尝到了绞肉机的真正威力。
哪怕就是百万大军的脱脱,都不敢直接让士兵去填这无底洞,先用投石车,威力巨大的回回炮,压制住对方的城头,让对方不敢使用远程武器,这才派部队去爬城头,即使这样,伤亡也惨重。
但是,吕才不知道这些,他没有判断清楚形势,不停地指挥着军队向前冲,那个吊桥上,战斗还在继续着,他相信,只要他再加把劲,城破就在眼前。
那是一个诱饵,一个让他们不停地送死的诱饵。
朝阳似火,东城门的战斗,在这个清晨,激烈地进行着。
也有苗人在下马,用弓箭想城头上还击,但是,他们的猎弓性能落后,飞出了八十多步,就已经轻飘飘的,现在,要向城头抛射,杀伤力几乎为零。
顿时,苗兵身边,到处都是鲜血,这血雨,反而激发了苗人的血性,他们将上半截身子tuō_guāng,露出胸膛前的肌肉来,仰着头,向城头上骂去,连对方的十八代非直系亲属,都问候了一遍。
可惜没有用,城头听不懂,回应他的,是一支箭矢,射入了他长满胸毛的胸膛。
“千户大人,下面的人快要坚持不住了。苗人冲得很凶。”一名百户向刘狗儿说道。
下马的人虽然都拿着长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