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她无法忘怀的噩梦,在无数个夜晚,将她从睡梦中死死拽醒。
这些记忆,将她拉入仇恨与痛苦的泥潭,无可自拔,她会变成如今这般不堪,正是那些不堪屈辱的记忆活活折磨着她。
泪水宛如洪水,从眼角直喷而下,她全身上下索索发抖,嘴角苍白,毫无血色。
不知道哭了多久,她才茫然之间,发现自己身处在一片极为陌生的地方,她坐在一个单人床上,依旧是她喜爱的白色被褥,那质感却与自己家中的完全相反,家中的被褥柔软舒适,而此时的却是最普通的布料,粗糙冰冷。四面皆是墙,一个铁栏窗户,一个铁质房门。空旷的屋中,除了一张床什么也没有。手中扎着输液针,那输液瓶似乎也是被她惊吓过去,吊挂在空中摇摆不定。看上去,竟有些凄凉。
周雅璐似乎瞬间明白了自己处在怎样的地方,她慌乱的翻身下床,将自己手背的针头用力的拔了下来,慌乱而颤抖,在雪白的手臂上划过一道狰狞的伤口,鲜血顺着伤口慢慢溢出。她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赤着光脚奔向门口而去。
她用力一拉,桄榔的声音回响在四周,却怎么也没能拉开那铁质的房门,一遍又一遍,她试图想要用自己仅剩的力气将自己拯救,当力气已用尽,周雅璐才失声哭喊,却无人回应,那种被遗弃的感觉再在她心底蔓延而上。
她折身奔向铁栏窗户,外面树影婆娑,阳光普照,洒下一地金光,鸟儿在空中唱歌,虫蚁在地面蠕动爬行,自由自在,唯独她成为了笼中之鸟,禁锢在这冰冷的方块屋之中。
明明知道是徒劳,她却还是不想放弃任何机会,那牢固的铁栏,掰的双手发白,也纹丝不动。
她终于是气馁,身体瘫软的滑落在地,双目悲痛欲绝。
他依赖的父亲,终究还是嫌弃她,将她遗弃在此。
一座精神病院,只有她自己知道,会承受多大的折磨与羞辱。
难道此生这里便是她的栖身之地了吗?
想到这里她顿时嚎啕大哭,就像一个被全世界遗弃了的孤孩。
……
一如往常,谭晓彤早早便被许枫阳送到了医院,如今医院的护工三名,什么也无需她动手,只需陪在一旁,与谭惜秀说说话,聊聊天。中午的饭菜,也是保姆做好后,直接送过来。
当然,这一切都是许枫阳事先安排好的,他不舍得让她一个人在外面吃那些毫无营养的饭菜,便吩咐保姆弄些大补的饭菜带来。
他对她的悉心照料,她都一一记在心里,可是依旧无法抹去昨夜他沉默的事实,女人都是敏感的,一个动作便能让她处于极度危险之中。也许是因失去过一次,谭晓彤对他总是患得患失。
她支开护工,让他们先去休息,而她只想与谭惜秀聊聊天,有些话,让外人听见了总是不太好。
她扶起谭惜秀的手,拿在自己手中,轻轻抚摸,抿了抿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