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人,是要杀,还是要剐。
留下来,这匪性难除。
江郁深呼吸着,“你们留不得了。”
“大哥,你不是说过要收留我们的?”
土匪匪夷所思地看着江郁问起。
“我爹说过,坏人终究是坏人,做坏事是会有习惯的,有的是不受控制,有的是为争名夺利。”江郁眼睑微垂,“无论如何,做坏事,是要有惩罚的。”
“谁知道放了你们,接下来会否有另外的人因此而死,我可不能对坏人心软。”
可她还是不死心地问了一句,“除非你们答应我,你们能做好人吗?”
一土匪噗嗤一笑,随后朝江郁拱拱手,乐不可支地说道:“只要大哥说让我们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大哥要是想改造我们,那我们就做好人,大哥要是想让我们继续当个有血性的汉子,那我们就继续奸淫掳掠,无恶不作。”
江郁目光微抬,指尖轻缓地抬起,落在那人身上,有些无力且沮丧地说道,“你,你,还有你们四个,成排的站好。我也好好看清楚你们,究竟是什么鬼东西。”
点到名字的那几个土匪,虽然困顿不解,但依旧是乖顺地站在了左手边。
江郁垂下眼来,便看清楚了二十九人。
这二十九个人,穷凶极恶,就算留下来改造,江郁也觉得对不起过去那些死在他们刀下的人。
“你们们有谁,谁能将这二十九个人给杀了,我就收留他继续住在寨子里。”江郁轻声道,“如果不愿,在场的四十九人,无一善终。”
“王八蛋,你说什么......”一人勃然大怒,手执大刀,被身边一人拦下。
“稍安勿……”
“还安什么安,再安下去都有人把刀架在我们脖子上了。”
一人按捺不住,手中的弓弩长指向前。
脸底溢着勃然大怒,锋利的箭镞架在箭上。
寒气凛冽逼人,刺目得让人眼睛不由得瑟缩了一下。
江郁忍不住打了个颤。
真想动手?
“还大哥什么大哥,他打从一开始就不打算给我们一条活路,还跟我们说那么多废话。”
“我看还不如将他亲手斩杀了。”
“谁胜谁负,谁死谁存,谁在寨子里能说一不二,我看还不一定是他呢。”
江郁如释重负。
但关键是现在手上好像没有防御的兵器。
不过……
敌军如今已然杀到了眼前。
难道还要跟他们讲经不成?
眼见着那人从眼前冲来,嘴里张口大喊着。
“谁能将他首级取下,为大哥二哥报仇,谁就是我们大哥。”
这是土匪的口号。
江郁忍不住抿了抿唇角。
总要编了好一点的理由,便跟清君侧是同一个道理,强装自己是正义之师。
江郁从腰间系带中取出一枚符箓。
明黄的符箓,随风轻摇慢曳。
好似折腰的谷穗麦粒。
唇角翕动,火光瞬间燃烧。
恍然间,江郁似乎看到了谷子成熟的画面。
火光森然,漫无边际,好像将乌鸦鸦的的羽将天穹覆得片甲无存。
心跳微急,让人呼吸都像是吊在了喉咙口。
她眼睑微垂,五指忍不住放在心口处微微攥紧。
“又在做坏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