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才嘴角抽搐的将手机放回到了耳边,低声问了一句,“什么事?”
“对不起。”那女人却是上来直接道了一句歉,语气很是爽快,随即又说道,“我没有看到你们的伤亡情况,不过希望你相信我,我不是坏人,为了保住我在巫蛊门的地位,有些事我必须做。”
“……”我呆愣愣的拿着手机,虽然之前看出来了,这女人是有意放我们一马,却又不得不穷追猛打,但她这转折也太快了。而且有必要特地打电话过来跟我解释么?
不过是个有过一面之缘的陌生人,特意打电话过来解释,是个什么意思?
“刘磊,若不是你杀了那个老头子,或许我这一辈子就和我父亲一样,庸庸碌碌的过去了,”见我没有说话,手机那头的女人便放缓了语气,不急不躁的继续说道,“这巫蛊门阳八卦的水比你想象的要深,我一直都知道,可以前这些都与我无关。但是现在,你既然助我坐稳了这掌门的位置,我会知恩图报的。”
这女人说话的语气很是正经,没有之前半分的玩笑之意,听在我的耳朵里。到像是一幅慷慨赴死的样子额……
顿时一愣。意识到这女人不知道又在发什么疯,我立刻开口说道,“什么水深不水深的,你我皆在轮回中,你说的我知道,阳八卦的背后有个阴司支撑着,不过那些事儿都和你无关,从今天起,你只要教导好自己的巫蛊门,与阳八卦划清界限。以后的生死一战,你就是事外之人,不要做些无谓的事儿。”
“现在的巫蛊门就是阳八卦,阳八卦就是巫蛊门,已经不是我想撇清就撇清的了,这方少时的手机你留着,以后有机会的话,我还会给你打电话的。”手机那头的女人低声说完,很是果断的挂断了电话,完全没有一个女人该有的优柔寡断。
我拿着发出忙音的手机,不禁皱眉,却也没有打回去的勇气,因为即使打通了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而且既然她愿意帮我,这或许就是一道缘,但愿将来也会是一道善果。
车子后排的方少时和天儿睡的鼾声连连,我的心里有些乱糟糟的,或许从一开始我的理解就是错误的,我的太爷爷刘传后并不是引刘家入局的背后黑手,他只是在培养属于自己的棋子,属于自己的力量。
什么阴八卦的传人,什么重振八极天,这根本就是活人眼中的幌子,阴八卦和八极天从来就不曾消失,在黄泉,他们甚至是两大势力之一的顶梁柱。
可以简单的做个假设,这黄泉目前有两股势力在对抗,且不说这势力谁是正谁是邪,总之是一方想要重置黄泉,一方想要保留黄泉,然后就需要一股外来的力量改变这黄泉的未来,是一朝重置,还是一朝定天,就要看这股力量是哪一方培养出来的。
然而,无疑的,双方所选择的棋子,就是被封印上千年还要久的玉阴,和我这样一个初出茅庐的凡人。
一方急功近利的选择拉拢强大的力量,一方耐心细教的造化未知力量,不过,明显无论是哪方都不会将这输赢全部压在我们的身上,比如玉阴,现在这个被对方看上的棋子就在我的手中,那他们就要一败涂地了?怎么可能?
这是世界少了谁都还在运转,都是玩儿棋的老狐狸,谁都不可能傻到不留后手,就好比我们这边,看似我是联合众人的一根纽带,但若是哪天我死了,其余的人就脱离这黄泉的棋局了?我还是那句话,怎么可能?
好大的一盘棋,大到了走到今日,我才看清这小小的一角,才刚刚明白,原来这些人争得势力不在阳间,而在黄泉。
阴司么?在这个没有神的世界,这样一个凌驾于人鬼之上的职位,确实是足以撼动人心了。
看来我真的是要找刘传后好好的聊一聊了,至少要让我知道,我到底是在为谁卖命。
还有这龙命一条条的出现在我身边,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个头,而且这些人大部分都还未修成龙气,照这速度,我是真有些担心,我的有生之年还能不能完成身为这棋子纽带的任务了?还是说,我要和太爷爷一样,迟暮之时,作为一个鬼去战斗?
驾车跟在付九泉的车后,一路疾行,我原以为大舅子会半路停车找个地方吃点饭,毕竟这车上带着俩孩子,但这货愣是一直没停车,我只好就这么在后面跟着,赶了大半宿的路,我们是第二天中午之后回到神堂沟的,这一路开车开得我屁股都没有知觉了……
我车上的方少时早就已经醒了,只是嘴巴堵着一块抹布也说不出话,天儿也不是那种多手多脚的孩子,这若是换了念儿,说不定那小丫头就自作主张的揪出抹布跟这货聊会儿了,但可惜坐在我车上的是天儿这个闷葫芦。
然后方少时就这么被堵了一路,到了我家门口,停车,我缓了一下,这才打开车门下车,然后将天儿抱了下来,又抽出匕首挑开了方少时身上的绳索。
那货的第一反应就是抬手拿出了嘴里的抹布,同时抬脚朝我的面门踹了过来,这若是放在以前,我还真说不定就这么猝不及防的被踹倒了,但现在,只是轻轻的一击下压手刀,那小子顿时惨嚎一声抱着小腿骂了一句,“我去你娘的,劫财不劫色,小爷口袋里还有三块二毛八,你想要随便拿走好了,放了小爷。”
“没人要劫你的色,”我伸手一把拖住这小子的衣领,面无表情的把方少时从后车厢里拖了出来,这才低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