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堂里的众人乍闻这消息,皆是一愣。大家都在这里迎亲,并没有人留在后花园,这好端端的,哪来的深坑呢?这不太诡异了吗?
作为侯府的大奶奶,连若水这时候自然不能置身事外。凝重着面色,她抬步便欲往外走去。
“相书上说的明白,土现深坑,必有凶兆。难道?”
众人一听,纷纷倒吸了一口气。这定国侯是出了名的克星,难道噩运又要在白三小姐身上应验了吗?
连若立脸色不佳,但又没有什么解释,眼看这场面就要撑不住,只得下令道:“走,去看看!”
在连若水的‘带动’下,不少宾客都作势要去看个究竟。却在这时,一道清冽幽婉的女声在殿内响起。
“慢着!诸位,要看‘热闹’且等以后,拜堂的吉时一旦过了,是不吉利的。”
喜帕下,白浅欢的嘴角勾勒出一抹凉薄的似笑非笑。看来,这是有人在给她‘下马威’啊。成亲当日即发生这种不吉利的事,很难不让人联想到是新娘子的缘故。呵,恐怕从此后,她除了‘草包千金’的名号,还要多了一个‘不祥’的标签。
“就是就是!都别动,等仪式完了再说!”墨老帝师也附和着新娘子的话。在开口时,他若有所思地扫了带头欲往外走的连若水一眼。身为侯府的人,这时候应是以大局为重。可她却不顾正在举行的拜堂仪式,反而急着去看园子里的坑,究竟是何居心,还真值得深味。
就这样,在老帝师的坚持下,一对新人在礼成后被簇拥着送入新房!
其实若按照往常的礼俗,新娘被送入新房,可是新郎还要留在外面招呼客人。不过夙亦宸的身体状况,让来此的宾客都默契地没有去强求着什么,而是由着一对新人双双回到了新房中。
坐在床边,喜帕的掩映下,白浅欢看不到夙亦宸,不过能感觉得到他就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两人就这样相对静默了许久,直至一道‘不和谐’的声音自某人的肚腹传出,才打破了这诡异的寂静。
白浅欢丝毫不觉得尴尬亦或难堪。她从早上到现在都吃过任何东西,能不饿才怪?本来,在早上的时候,秋韵曾偷偷给她准备了一些糕点。结果在那样的忙碌中,别说偷出空来吃块糕点,她甚至就连喝口水的工夫都腾不出。所以,结果就是饿着肚子,直到现在。
实在憋不住,白浅欢把手抬起来,似乎是打算自己将喜帕扯掉。
“我来!”
温润如一泓清泉的声音传入她耳内,白浅欢的第一个直觉是:很难想象曾经金戈铁马、驰骋疆场的少年,会拥有这么温柔的嗓音。究竟这十年,他经历了怎样的幡然蜕变?她无法想象,却隐隐能感受的到他内心从最初的挣扎到如今的平静,过程中所历经的艰辛与苦痛。
喜帕被掀开,久在黑暗之下的双眼犹不能立刻适应乍然的光亮。白浅欢闭了会儿眼,待到眼睛完全适应了这黑与白的交替,方才重又将眼睛睁开。却发现,他一双黝黑莹亮的瞳眸正在紧盯着自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