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韵,你该知道一个‘存了二心’的奴婢呆在我身边意味着什么。是随时都有可能发生的‘背叛’。你觉得,我会将这样一个‘危险人物’再继续放在身边吗?”
秋韵心头冷不防一缩,“小姐的意思是……”
“你去趟二夫人那里。”
“去…二夫人院子?做、做什么?”
“自然是给春晗谋个更好的出路。你且去说与二夫人听,春晗是个得力的好丫头,既然幸运地入了二夫人尊眼,本小姐不妨做个顺水人情,把春晗赠与二夫人。”
对上主子那双泛着清幽之光的水眸,秋韵只感觉一阵寒意迅速在身体里窜开。这一刻,她更加肯定了一点——小姐变了,她真的变了!
用过早膳没一会儿,兰苑并迎来了客人,正是白浅欢自打从昏睡中醒来还尚未谋面的‘父亲大人’,户部侍郎,白哲!
请了父亲大人去外间稍作等待,这过程中,白浅欢则坐在梳妆台前,由着秋韵为自己梳理发髻。这几日,因她头上有伤,长发很多时候都是披散着的。不过在自己房中这般随意倒也无妨,可是在外人面前就显得有失礼数了。
说来可笑,她竟将自己的亲生父亲视作‘外人’。没办法,谁叫她对这个‘父亲’毫无印象可言。
“秋韵,在你看来,父亲对我怎样?”
秋韵双手利落地为她挽着发髻,听见她突如其来的问题,不由得一怔,不过很快即反应过来,回答道“老爷对小姐可是好得没话说。小姐平时想要什么想做什么,老爷从来没有拒绝过。就连小姐闯下大祸,也是老爷从中阻拦,才几次避免了太妃对小姐的处罚。”
“是吗?”
白浅欢漫不经心地挑挑黛眉。这么听来,她这位父亲对她还真是很好。只是,‘慈母多败儿’,难道父亲大人不明白这个道理吗?
“那父亲对其他孩子,也像对我这般吗?”状似不经意地再问。
“怎么会?老爷只对小姐宠爱有加。至于其他的小姐,就连咱们府上唯一的懿轩少爷,都没见老爷对她们有多好。哦,上一次,奴婢记得似乎是懿轩少爷闹着不肯去书塾,结果就被老爷罚跪在祠堂足足两个时辰,可把二夫人心疼坏了!”
白浅欢听着听着,唇边不自觉地溢出一丝清浅的笑意,却分明透着讽刺。独独对她宠爱有加吗?这个为人父者对子女的教育方式,还真特别……
片刻之后,踏入了外间的白浅欢看见的便是白哲坐在主位上喝茶的悠然画面。一边喝茶,还不忘一边询问着一旁伺候的丫鬟有关她的近况,言语间不乏慈爱。
“三小姐自醒来后身体可有什么不适?”
“回老爷,小姐除了偶尔头上的伤口会疼之外,并没有其他不适的反应。”丫鬟恭谨答道。
“嗯。你们都给我好生服侍着,胆敢有一丝疏忽怠惰,定惩不饶!”
“奴婢不敢!”
白哲不经意的一次抬眸,刚好看见盈盈走入的纤弱人儿,眉峰轻蹙,立刻语含阴冷地质问着适才回话的丫鬟,“不是说身体已大好了。怎么我瞧着气色还是不佳呢?莫不是你们在欺瞒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