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宴上,赫连宁坐在皇上下首第一位的位置,因为难纾心结,过程中一直阴沉着脸,独自喝着闷酒。
不多时,突然一道含笑的熟悉嗓音在他头上方响起。
“九哥这是有什么心事,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喝闷酒?来,弟弟我敬你一杯!”
开口说话的少年乃是先帝第十三子,赫连煊。先帝薨逝后,五皇子赫连璟继位。赫连璟为人谨慎,未免他日兄弟之间为了皇位争得你死我活,便先后将十几个兄弟都派往边藩之地,作为守城之主。有幸留在京中的,除了皇太后亲子宁王,便只有这个十三殿下,煊王。
赫连煊与皇上走得颇近,视同一党,因而明里暗里的可没少给赫连宁使绊子。在他看来,赫连宁已经威胁到了皇兄的地位。这种人,留着必成祸害。他也曾建议皇兄将之杀掉算了,可皇兄却说什么‘时机未到’。哼,若非赫连宁有个当太后的娘亲,怕是早不知死过多少回了。
笑容可掬的赫连煊率先饮尽了杯中酒,以示敬意。
他都喝了,赫连宁自然不能不喝。于是,端起酒盏示意了下,便一干而尽!
“九哥大婚的时候,小弟因在外地没能赶回来参加婚宴,不知今日可否有这个荣幸敬新嫂一杯,权当赔罪!”
这话,看似是在‘请求’,话音落下的同时,赫连煊却已经转身朝着命妇所坐之列笑着走去。
虽说男宾那一侧,赫连宁是坐在首位。可作为侧妃的白浅欢却并没有这样的资格。甚至作为正夫人的白浅欢都是坐在她前面,这让她顿觉失了颜面,也由此想到了嘉善郡主,心情更是不豫。因此,也是全程黑着脸。
当赫连煊端着酒盏走过来的时候,白若溪怔了下,随后立即收拾起沉闷的表情,弯起菱唇,露出一抹自诩最为倾城的浅笑,正待端起酒盏与之对杯,谁料……
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下,赫连煊竟是径直走向了坐于女宾首位的白浅欢。
“这位,应该就是新嫂吧?”
白浅欢抬眸,对着站在面前的少年盈盈一笑,态度不卑不亢地说道,“王爷认错人了,宁王侧妃坐在那里!”
“哦?”赫连煊故作诧异地挑眉,“侧妃?”
白浅欢随即垂下了眉眼,清眸中掠过如雪一般的幽冷之色。这个煊王有点意思……他明知赫连宁‘夺’了皇上的妃子,是不可能堂而皇之地把嘉善郡主带在身边给皇上添堵的,却还故意装作很诧异似的。分明是想借机让赫连宁以及白若溪‘难堪’!
“我听说九哥大婚之日可是同娶了正妃侧妃的,怎的今日这种场合竟只带了个上不得台面的‘侧妃’?九哥,倒是我那位‘新嫂’你为何不带来呀?难道是想藏着不让人看见?”
这番话,让两个人的脸同时变色。一个就是被形容成‘上不得台面’的白若溪。她白着脸,桌下两只手紧紧攥握成拳。要不是坐在男宾之位的白哲频频给她使眼色,她或许早就‘爆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