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浅欢若有所思地瞄了坐在老夫人下手侧的夙灵珊一眼。偏巧夙灵珊此时也在用谨慎的眼神偷觑着她。四目这一对视,夙灵珊脸上微微一白,忙不迭收回目光,低下头去,假作无措状。
“夫君,这事……你怎么看呢?”
随手将烫手山芋丢给了夙亦宸处理,白浅欢当起了甩手掌柜,明显不太想管这件事的意思。
夙亦宸淡淡柔和的目光望过来,许是她这声‘夫君’叫得他心中开怀,俊颜上竟有一丝浅浅的笑意绽出,不过很快又凝冻在嘴角。转而望向夙灵珊母女的眼光幽冷如冰,让人瞬间有如坠冰窖之感。
“夙灵珊只是一介庶女,你觉得这样合适吗?”
对老夫人,他仅仅以‘你’的平称来称呼。从他凉薄的语气里,更是丝毫听不出对所谓长辈的敬重。
白浅欢暗暗摇了摇头,心道:说话要不要那么直接啊?让人家一时之间怎么能皆受得了?
好奇地打眼望去,果然如她预料一般,老夫人与夙灵珊脸上均闪过难堪的赧色。夙灵珊更是眼圈一红,隐有欲垂落美人泪之势。
啧啧啧,这回夙亦宸可是犯下‘众怒’了。且不说那个自诩为侯府主子的老夫人,再怎么说,夙灵珊也是他同父异母的亲妹妹,他这样做,难免会让人扣上‘无情’的指责。
“浅浅,时间到了。”
男人含着不明笑意的提醒声,让看热闹的白浅欢恍然回神,“嗯?哦,你说按腿的时间。那我们走吧。”
夙亦宸如同黑曜石般的迷人凤眸闪烁着微微的趣味。他岂会不知浅浅的那点鬼心思?分明是想看他会如何解决这件事,完全是瞧热闹不怕事大的心思。一边是他同父异母的亲妹妹,一边是与定国侯府有着深厚情谊的墨家。该如何抉择,端看他的一时之选。
完全不去看那对母女同样阴恻难看的面色,白浅欢推着夙亦宸的轮椅即出了前厅。
“浅浅会不会觉得我这么做太不近人情?”
“恰恰相反!”
“哦?”难道浅浅已经猜出了他这么下决定的原因。
“你不想把墨家与定国侯府绑在一起,是担心他朝定国侯府遭难,墨家也会受到牵连。这是大义。我又怎么会觉得你不近人情呢?”
“知我者,浅浅也!”
~~?~~
房间里,白浅欢还在纠结自己刚刚绣完的一朵白莲。看着那白白的一坨,丝毫看不出白莲的清灵之感。她有些失望地蹙起黛眉,终于不得不承认自己当真不是块刺绣的料。
这时,房门上响起了三声规律的轻敲。会这么敲门的,只有一人。
“进来吧!”
推门而入的,果然是她意料之中的冰琴。平时,冰琴都是隐在暗处。但凡她出现,都意味着有事发生。
“怎么了?”索性将又一个‘失败品’扔在一边,在经历了几天不甘心却又总是做不好的纠结之后,白浅欢终于愿意承认:刺绣与自己不搭。
“连若水那里有动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