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白浅欢终于听懂了。何以父亲会一见面就提到了白若溪,说着四女儿生活中的种种不如意?其实白若溪只是一个‘炮灰’。父亲真正的意图是要把定国侯府与宁王府这两股力量拴在一起。
用过晚膳后,白浅欢亲送父亲离开。站在大门外,白哲拉着她的手,温语话别。父女二人依依不舍的画面很是感人。
可就在白哲登上了马车,白浅欢再也看不见他那张虚伪的面容时,她嘴角处的笑意顷刻冻结。
回到房间,发现夙亦宸也在。
白浅欢走到八仙桌旁落座,为自己和他各自斟了一杯茶。方才夙亦宸陪酒时多喝了两杯,此时正需要这杯茶来解一解酒意。
“浅浅好像不开心。”
在他面前,白浅欢不想再费力地隐瞒心事,故而索性将喜怒都表露在脸上。这样活着才不算累。
“我父亲……是太后的人吗?”
夙亦宸一愣,似乎有些意外她这么快就想到了事情的关键之处。一方面,他在心里默默感叹她的冰雪聪慧。另一方面,却也不想她过早地接触到这些。
“怎么会这么说?”他淡声问道。与其由他来揭晓答案,他更想听一听浅浅自己对此事的见解。
白浅欢的手轻轻握住杯盏边缘,半掩的眸叫人难以看清楚她眼中的纷繁复杂。
“父亲今日来,不就是在替宁王拉拢你吗?而宁王背后不正是太后吗?”
直到今日,她才真正看出父亲的野心。先是将大女儿送入宫做了皇妃,让人下意识会以为他是在攀附皇恩。实际则不然。
如今皇城里的形势,傻子都看得出来,只皇帝与宁王之间的拉锯较量。父亲若真对皇上‘忠心耿耿’,就不可能将自己另一个女儿嫁入宁王府,羊入虎口。一旦他朝,宁王与皇上撕破了脸皮,宁王就可用白若溪来牵制白哲。白哲没这么笨。
那他会把白若溪嫁给宁王,就只能有一个解释:父亲真正想扶持之人,正是宁王!
她用着最为浅显最为简单的方式来分析这件事,听着有些逻辑不清,可却是最实在的答案。
“浅浅,你希望我怎么做?”
夙亦宸将决定权交到她手上。他想听一听浅浅的决定是什么。
“我希望你……什么都不做!”
白浅欢给出了一个不是答案的答案。夙亦宸却听懂了,望着她笑道:“我听浅浅的!”
夙亦宸离开去了书房后,白浅欢则是来到窗前凝立。这一站,就站了近半个时辰的时间。只见她柳眉轻蹙,神色略显阴沉。
她不想再做棋子了,不想再做被任何人利用的棋子,哪怕这个人是她‘父亲’!!!
前世,若非不顾父亲的劝阻嫁给了那个人,她也不会落得被至亲之人背叛以至含恨而终的悲惨下场!有幸重活这一世,她想要活得更简单一些,也想让自己的生活更加的平静安逸,而非天天想着要算计谁,生活在永远不知下一日会如何的水深火热之中,永无宁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