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我不也骗你说我是来此做生意的商贾吗?”白浅欢四两拨千斤地说。
姜荷花忍不住莞尔一笑,可随即想到什么沉重的事,笑意眨眼间便在她唇畔隐去。
“夫人有所不知,这荆州城内百姓的生活远不如表面看上去这般风光。方才您也看到了,那些官兵平日里都是怎么欺压百姓的。事实上,远不止如此。最近两年地里常闹灾荒,向我们这些靠种地为生的农户几乎家家遭灾,日子过的实在苦不堪言。而朝廷,不救济我们也就罢了,还大肆征财征粮,把我们家家户户几乎都搜刮一空……”
不是朝廷,只怕是有人仗着朝廷的名义在大肆敛财!白浅欢在心里愤恨得忖度道。
“表面上看,荆州城内一派繁荣景象。其实,这根本是那位徐大人假装出来的,目的是为了隐瞒京中前来半差的大官。”
白浅欢心中有数——荷花嫂子所说的‘大官’应该就是夙亦宸了。
“就在大概五六天前,徐大人忽然命官兵挨家挨户地通告,要我们未来一个月都呆在家里,哪也别去,家中不许接待外来之人,更不许对陌生人‘胡言乱语’。那些官兵可凶了,我邻居家的阿茂不过问了一句‘为什么’,就被他们打了个半死,现在还躺在炕上,动弹不得。官兵还说,谁要是敢胡说些什么,就抓了他们。男的变卖为奴,女的送进花楼做妓女……”
“所以当时妹子,不,是夫人问我的事,我虽然有心想告诉你,可我实在是不敢啊!”
男的变卖为奴,女的送进花楼做妓女?
白浅欢怒极反笑。好,真是好!当官的为官不仁,当兵的同样也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与夙亦宸商议过后,白浅欢决定让他们的人连夜把刘氏夫妇送出荆州城。临别前,白浅欢将一袋沉甸甸的银子放到了姜荷花手上。
姜荷花心头一震,这些银子的分量起码有几十两之多。想着,她露出诚惶诚恐之色,急忙推拒:“夫人,这我们不能收!”
“你们离开这里到了关外,要重新安家,就会处处用到银子。这只是我的一点小小心意,收下吧!”白浅欢将银袋重重地按入妇人手中,不容她再推拒。能相识,这就是缘分。虽然今日之事,她迫不得已的出头看似帮了他们。但是这也一定程度地把他们夫妻二人推到了风口浪尖之上。徐文清是断然不会放过他们的。所以,帮他们,也是害了他们。如果不是她,或许他们还会在这荆州城,过着他们穷困却安宁的生活。而非像现在这样,需要连夜逃出城外,背井离乡……
送走了刘氏夫妇,白浅欢走入了隔壁房间。那里,夙亦宸刚命人烹好了一壶茶,似正等着她。
茶香四溢,令人瞬间觉得清爽。
“经过了今日之事,只怕徐大人会对你我生出忌讳。你我再想查他的底细,难。”淡淡的,夙亦宸一边言道,一边为她倒了杯茶。
“那就让他忙碌起来,顾左右难顾其他。”白浅欢将茶杯端至鼻前,嗅了嗅杯中清香,只觉一阵舒爽。果然,茶是凝神静气的好东西。
“浅浅可是已经想出了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