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被动任人宰割,不如主动出击。”白浅欢眼里闪过一丝凌厉之光,沉声道:“皇上巴不得有人愿做他手里的‘刀’,代其除去纪氏这一心头之患。只要外公肯露这个头,我想,皇上势必会欣然应允。而他为了让外公能有足够的能力铲除纪氏一族,便会放更多的权力在外公与舅舅手中。到那时,即使他姓纪的想要动我们,怕也是有心…却无力了。”
江氏走出书房一会儿,回来时手中多一托盘,托盘上是刚烹好的香茶以及几碟应茶的点心。
正巧没用晚膳的白浅欢这时感觉有些饿,就随手拈来一块小点心放进嘴里。
叶问天与叶远翔仔细思量着白浅欢的一番言说,为她年纪轻轻却如此睿智精明而感叹的同时,也必须承认,她分析得的确十分精到。
喝了口茶,叶问天重又将茶盅放下,双眸依然精锐却已隐隐散溢出迟暮的苍老,显得有些力不从心。一声轻幽的叹息过后,他开口言道:“我老了,权力于我已没有半分诱惑。”
“欢儿明白,外公已有了退隐之意。可是容欢儿说句不孝的话,就算皇上能恩准外公的请辞退隐,难道外公就真的能安心离去吗?”
她这一言,再次说中了叶问天的心事。他确有退隐之意,却担心自己这一退下去,会为这一家子招来祸端。这些年,他在朝为官,因刚直不阿,得罪的人不在少数。当下他位居丞相之位,那些人纵心怀不满却也不敢把他怎么样。可是一旦他退了下去,那么远翔,包括这一家子,只怕难独善其身呐。
叶问天向白浅欢投去了慈爱的一瞥,这天资灵秀的女娃总是能猜中他的心事……
“外公,容欢儿说句不该说的话,深陷在这漩涡泥沼之中,有些事情是早已注定了的。”
叶问天长叹一口气,“我又何尝不知何尝不晓啊?”这世道,拜高踩低几乎已成了一种不成文的规矩。他想要急流勇退?只怕难呐!就算是为了后世子孙,为了叶家的传承,他也势必要做出一些自我的‘牺牲’。还是欢儿说得对,深陷在这漩涡泥中之中,有些事情是早已注定了的,他根本逃脱不开!
“罢了,罢了,罢了!”
一连说了三声‘罢了’,代表着他的妥协。
白浅欢心中一酸。外公已劳心劳力了一辈子,但凡可以,她何尝不想外公从现在的位置上退下来,颐养天年?然而,世俗的牵绊,却让他不得不放下‘自我’,仍选择为家人而战。这样的外公,令她敬佩,却也难忍心酸地同情……
“舅舅,欢儿觉得,你须得尽快进宫一趟,将我霆表哥撕皇榜的因由讲给皇上听。我们必须要占据主动。否则,难保他纪氏的人不会‘恶人先告状’。皇上在宫中,外面的事他毕竟也只能‘道听途说’。若是他相信了有心陷害之人的‘谗言’,那便不好了。”
“欢儿说得没错!”叶问天点点头,目光落向叶远翔,吩咐道:“你立刻入宫,将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皇上,就连霆儿重伤一事也要讲个明白。皇上最恨科举舞弊这种事,势必会有心追查。你再适度地提一提纪茽谦这个人。皇上对纪氏深恶痛绝,借此机会更是要重挫他纪氏,也算给我们霆儿报仇了。”
“是,儿子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