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完美!”
景枂放下刀剪,对着眼前这一颗光头,感叹道,“多年没出的手艺,还没生疏,这光头剃的不赖嘛。”
说完,她一脸期待的看向边上的徐怀乾,问,“怎么样?”
徐怀乾亲眼见到一个秀气少年变成光头,此时只觉得浑身凉嗖嗖的,摸了摸后颈,他不自觉倒退了些。
“不错。”
楚昱满意的说道,他这会儿看着眼前的少年,觉得顺眼多了。
“景儿手艺很好。”
景枂笑眯眯坐回去,挨着楚昱得意洋洋,那是,好歹也是练过的,尤其是这一手刮的,绝对不含糊。
“你若喜欢,改日我帮你也理个发?”
“小姐!”
说话间,门被推开,景瑜走进来,打断了两人之间的气氛。
景枂扭头,看她身上并没有什么伤,这才问具体情况。
景瑜摇头,“追不上,他们直接跳崖越江了。”
瑞城四周都是矿山,连着几片过去就是山崖,山崖下却是一条大江,奔涌直下往南。
人跳了江,肯定是追不上了。
“他们应该识水性,逃生可能性很大。至于我们抓的这个活口,他们应该是不会再回来救人。”
有了张正堂这么一次事件,他们哪里会再上当第二次。不管被抓的同伴是死是活,他们自然会选择放弃。
这是景瑜的猜测,也同样是景枂他们的猜测。
一时,所有人都觉得可惜,事情做的不够完美。
“他快醒了吧?”景枂一时憋着气,只能瞪着小光头,恨恨的。
徐怀乾上前,准备用水把人弄醒,只是水还没泼,人已经醒了。
少年猛的睁眼,眼神清冷冰寒,直直盯着欲要上前的徐怀乾。
徐怀乾被盯得直发毛,这一个小孩儿,眼神怎么那么吓人呢!
“咳咳。醒了。”徐怀乾让开,让景枂上来,两人一个交错,景枂便和少年面对面。
你不言我不语,两个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看了许久。
景枂感觉自己眼睛都有些酸了,不得不败下阵来,这小子钛合金眼啊,这么牛。
“我去洗洗,景瑜,给他脱干净了审,若是不招,底裤也扒了。再不行,上刀!”
景瑜看了眼旁边的刀,不由得疑惑,头发都剃光了,还能做什么?
景枂冷笑一声,盯着少年的双腿间,说道,“不是还没阉了吗,嘴巴若太硬,就阉了带回去做太监。”
说完,她直接走出屋子。
楚昱看了眼少年的某处,颇为满意,告诉徐怀乾,“这主意甚好。”
少年眼皮子终于动了动,盯着离去的背影,神色复杂。
*
院外,月挂当空,静谧无声。
景枂坐于石桌旁,一个人望着头顶的月亮发呆,少女的神情带着一丝沉重。
楚昱安静的在她身后看着,看她一个人在那儿出神,这安静的时刻,他也看的有些失了神。
“景儿,夜深,回去了。”
终于,楚昱率先开口,打破这一份安静。
景枂扭头望去,身后的男人就那样坐在轮椅上等着她,温柔如水。
这样的他,她何其有幸拥有。
“楚昱,我突然觉得,我其实有些身在福中不知福,比起这里的百姓,我在京城里,过得简直就是土皇帝的生活。”
“每个人一出生,所处的环境就已经定下了,若无后天改变,这辈子一眼便能望到头。但,谁又能肯定一句,他们,尚不喜自己的生活。”
甲之砒霜,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在他看来,景枂的生活,其实并没有她说的那样简单。
她拥有的,必定是背后需要她付出的。
“有时,我羡慕这些碌碌无为,一辈子只为生计奔波的百姓农人,他们的生活中,操心的永远都是柴米油盐,永远不会存有勾心斗角。生死刹那间,权利谋定天,这些才最磨人心,毁人志。”
楚昱难得说这么多的话,一方面是为了开导景枂另一方面,大概就是这夜色太朦胧,气氛太好了。
景枂无端接受了一次洗脑教育,看到有些走心的男人,立刻起身。
再这样说下去,她得浑身起鸡皮疙瘩,唉,她只是感叹一句而已,到了他那儿就是长篇大论了。
两人再次回到屋内,景瑜和徐怀乾都是一脸颓废样,一看便知审问没有什么结果。
至于被绑在那里的少年,衣服扒拉干净了,却又被布遮住了,边上是一把血淋淋的刀。
景枂看了眼刀,上面的血还在滴,眼皮子一跳,问道。“你们阉了?”
卧槽,她只不过说了一句,还真是把人阉了?
这么个清秀少年,成了小太监?
景枂有些接受不了。似乎,残忍了点?
徐怀乾摇头,解释道,“没动手,这是我的血。”
说着,他伸出自己的手,已经被包扎成粽子的模样,布条上还渗出了一点红色。
景枂蹙眉,“怎么回事?”
徐怀乾便把眼前少年的事情和她说了说。景枂再看少年,那眼神就不一样了。
不多时,屋子里只留下她和楚昱,景枂坐过去一旁,主动让出位置给他。
楚昱第一次正视眼前这个少年,望着他的眉眼,神色极具复杂。
他以为,他这辈子都不会再知道有关他母妃的事情。没想到,今日在南边小城,在一个不知名的少年身上,从他嘴里,听到这些。
“你最好说的都是实话。否则,本王定让你生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