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太太,我拉着你跑。”
孙日峰道,谁知罗茜不领情:
“你在怜悯我?”
明明一脸的沧桑和眼线液,罗茜却还死要面子。她居然质问孙日峰:
“你也认为我被罗琳的手下侮辱了是吗。”
奇怪了,这不是罗茜自己说的吗,现在却意图澄清一切。可对象为什么是孙日峰呢,她从不把孙日峰放在眼里,也就不用在乎孙日峰的看法不是么。
孙日峰该怎么回答?
“是的,因为是你亲口说的。”
不,孙日峰可不是二愣子,总不会连这点人情世故都不懂。
他道:
“哦,刚才你们的对话我没注意听,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孙日峰算给足罗茜台阶下了,可罗茜突然冥顽不灵了起来:
“少来。
我刚才明确说过那些话,你也是听进去了的。不过我说的那些话是假的,是为了试探罗琳的反应才那么说的。”
哈?
孙日峰觉得这么做也有点太自我糟蹋了吧,不过都是老女人了,矜持给谁看。还是说,孙日峰根本把“侮辱”二词想得太多。
不管如何,敷衍回答吧:
“哦,原来是这样。
那……走吧?”
说罢孙日峰依旧向罗茜伸出了手,这瞬间,罗茜明显感动了。
“我……我能跑。”
罗茜这下倒是矜持了。
家里办喜事时,亲戚朋友过来送礼,主人家嘴里往往说着不必客气,手却已经默默收下。
罗茜现在就是这种心里,所以矜持时,她的手是缓缓伸了出去的。
可惜孙日峰的观察不够细致,以为罗茜放不下架子,真的不屑自己这个穷小子的帮忙,正好在罗茜伸手之际扭过了头道:
“那好吧,我在前面跑,你跟着我。没关系,如果跑不动了我等你。”
罗茜赶紧把手神不知鬼不觉放了回去,要不脸就丢大了。
“走……走你的吧,谁要你帮了,老娘天天运动做瑜伽,难不成连这点路都需要人扶?”
孙日峰一笑:
“我习惯了,因为我妈很娇弱,我习惯扶着她,安慰她了。”
“那你妈肯定没受过苦。”
罗茜十分不屑道,就跟她受了多少苦一样。
孙日峰又道:
“不,她受了很多苦所以身体不好,才需要我扶着她。有什么关系,我是她的儿子,扶她天经地义。
看得出来,卢太太你一定也受过苦,不然不会白发满鬓。不过你的苦跟我妈的不一样,我爸爸走得早,是我妈撑起了家里的活计并养育了我。所以她身体不好,都是被生活折磨出来的。
卢太太你应该是不愁吃穿的,那么你的苦,就不是为温饱所苦,对吧。
受过苦的人大多温润并能理解别人的痛苦,这不一定要表现在嘴上,心理默默的理解也是一种体现。”
罗茜把眉一皱,她知道孙日峰这话是故意说给自己听的。
“你的意思是,我宽容大度?”
“不是宽容大度,而是本性善良。
卢太太,我记得你的恩情,也想报答这份恩情,还有你的馒头之情。早上你已经下楼了,却又折返回房间去,其实是怕我吃馒头单薄,回房间拿榨菜去了对吧。
这些对你来说可能微不足道,也可能是以利用我作为前提的。可是我相信,这就是你内心善良的体现。”
罗茜越听越觉得不好意思了起来,她居然会被一个愣头青分析得这么透彻。
“呵呵,自说自话,早知道你孙日峰是个如此重情义的人,我那十万块就该让你多干点事。”
孙日峰道:“关于此,我必须向你道歉。
卢太太,对不起,起初我真是把你交给我的东西弄丢了。那时候我虽然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却只是为交不了差而感到苦恼。我没有将心比心,想过东西丢了你会多么着急。
直到你刚才崩溃似的出现在我面前,我才意识到我干了一件差点要了别人命的事。
我内心深受谴责,恨不得狠狠的揍自己一顿,让自己长点记性。
好在,东西找回来了!
要不卢太太,你检查一下这东西是不是你交给我的原物吧。”
孙日峰把东西递交给了罗茜,罗茜花着脸问:
“你没看过里面的东西?”
孙日峰摇头:
“说实话,一开始本来想看的,但是被人打扰了。之后琐事多得根本理不清头绪,也就把它搁在一旁,导致什么时候丢了都不知道。
抱歉。”
罗茜接过东西,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跟无奈。她当着孙日峰的面开始拆起了东西表面的黑色布,好像是要对孙日峰公布里面的东西了。
咦,罗茜这是对孙日峰敞开心扉了?
拆的过程中,罗茜说了点话:
“那我也向你道个歉吧,因为我叫你愣头青,你的大名就传遍了整个村。”
“哦,没关系的卢太太,我本来就是个楞头青嘛,而且没有你的楞头青,我就真永远会是个楞头青了。
通过愣头青,我也才明白众多的真相在前方等着我。现在是离真相还远,而没被人叫愣头青时,我都不知道有真相存在。”
罗茜听后力不从心笑了笑:
“听这意思,你现在是充满干劲了,食人鱼真成了你的良师益友?你已经选择他那一队了么。”
孙日峰眨眨眼,心里突然冒出了宁胖子的如意算盘。罗茜看来已经慢慢卸下心防,开始对孙日峰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