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飞再追了约一顿饭功夫,前面气味依旧,可是却好像永远都追不上一样,而且除了气味外,其他的奔走声音却半点都没有。
一般人若是亡命奔行,越到后面力气越是跟不上,气味越散,一旦力气跟不上,就再也顾不上其它,脚步声,衣决声,碰到周边树枝声都会越来越响,可是跟了这么久,前方一点声音都没有,这就不能不说有点奇怪了。
邢飞心底也泛起了嘀咕,事出反常必有妖,这里面真的不会有什么不妥吧?
刚想着,突然头顶撞到一物,一撞之下,那物跟着晃悠悠地往后。
邢飞心头一惊,跟着停住身子,后退一步,抬头一看,依稀看到一个人影高高地挂在树上。
即使以邢飞冷狠,看了也是心头一炸,急忙道:“小心。”
剩下人立即环在其左右,纷纷抬头望去,其中一人道:“好像是个人。”
此时情形太过诡异,邢飞再也顾不得隐藏行藏,从怀里掏出一个火折子打燃,举起一看,在光亮中,清楚看见这挂起的人正是他们其中的一人。
后面的人看了,立即唬了一跳,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只觉背脊上凉津津一片。
邢飞举起火折凑到近前,那人裸-露的胸膛乌青一片,显然是中了毒,而胸口那一个大大的“杀”字,此时在摇曳的火光中显得格外渗人。
借着火光,邢飞看到前面同样吊着一个人,不用想,这肯定是落单的另外一个。
邢飞走上前去,举起火折细看,这人跟前面吊着的那个一样,同样胸口一个大大的“杀”字,皮肤乌青一片。
邢飞转身冷喝一声道:“不要慌,他们都中了毒,你们不要触碰到他们。”
后面几人也都是经历过无数次生死,比这多的多的死人都见过,只是刚才他们一心只是追捕猎物,没想到一下自己成为猎物,心里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
现在邢飞这一声冷喝,将他们惊醒过来,心态调整过来,个个抽出兵器进入警戒状态。
邢飞右手往腰间一抹,一柄软剑出现在手中,“唰”得一声,将吊人的山藤一刀斩断,那人跟着“蓬”地一声重重摔在地上。
人一落地,后面几人跟着围了上来,邢飞举着火折将地上那人从头到脚细细检查一遍,除了胸口那个“杀”字破了皮,其他地方没有任何伤口。
只是那个“杀”字很明显是人死后才划上去的,因为这字除了割开了皮肤,但却没有鲜血流出。
邢飞他们都是老江湖,自然一看就明,看了一会,邢飞吩咐道:“将他翻过来。”
旁边两人闻言一声不吭,兵器插入那人身下,同时用力将其翻了个身。
身子刚一翻过来,邢飞就看见在那人后面颈子上出现一个伤口,火折举近一看,伤口上下四个小洞,一看就是被蛇咬过的。
邢飞看了不由诧异道:“蛇?!”
旁边围着的人听了,同样一脸诧异,半响后其中一人道:“这个时节,哪来的蛇?”
现在已进入初冬,蛇早就躲在洞里睡大觉去了,怎么会现在出来?
邢飞听了也是一脸的疑惑,低头沉吟一会,突然那张丑陋的马脸急速抖动两下。
就算是这两人是被蛇咬死的,那又是谁将他们吊起来的了?
旁边几人显然也想到这上面,个个面面相觑,大气都不敢出,一时场上气氛凝重压抑。
邢飞将套在那人脖子上的山藤拉了拉,压在尸体下的接头跟着转了过来,这个接头是个活接,只要吃力,就会越拉越紧,而这种打结的手法,一般都是山里的猎户常用的手法。
邢飞暗自深吸口气,起身将另外一个吊着的人放了下来,同样后颈出现一个清晰的被蛇咬过的伤口。
邢飞冷眼瞟过身边几人,突然心头一惊,这两人被杀,那刚才留下的两人岂不是也一样?
当即想都没想,迅速起身往前,走了没多远,果不其然,那留下的两人同样被高高挂在树上,尸体随着山风吹过,不停地摇晃。
邢飞看了,一时头皮发麻,周围这些人,都是跟随自己多年,经历无数次生死淘汰后留下来的,修为最低也是灵境初期,这样的力量,不要说追踪刺杀,就算是明刀明枪对干,也不一定就输给谁。
但现在四人却死得无声无息,不明不白,而且这明显是有人在后面做了手脚,若这人就是自己追踪的那小子,那这一切岂不是一个圈套?
想到这里,突然脑中灵光一闪,这四人原本是在自己身后,现在却出现在自己前面,那自己这些人刚才辛苦半天,难道只是在山里转圈圈?
一想到这里,邢飞立即低喝一声道:“我们上当了,戒备。”
话音刚落,在其左侧一颗大树突然猛地一阵摇晃,一个黑影串出,接着又悄无声息。
邢飞看了却是犹豫不决,生怕前面又是对方设下的圈套,这还是他自出道以来,第一次出现猎物就在近前而不敢追击的情况。
邢飞不动,旁边几人也跟着不动,个个脸色冷漠,自动彼此环成个圆圈,各自警戒自己面前的山林。
大不了就是一个死,无非就是死法不同,怕有个球用?
张傲秋在旁看了,心中也是暗自佩服,这样临危而不乱,看得就不是修为高低,而是心志。
只有经历过无数次生死的人才会淡漠生死。
张傲秋见他们一个个凝神戒备,心中暗笑一声:老子看你们能坚持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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