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自己处在风暴眼中,风圈里到处是狂风暴雨,电闪雷鸣,而风暴眼里却是晴空万里,连风声都听不到。
“接下去有什么打算?”
“钓鱼,要放长线,等待鱼儿上钩,但这需要一个很长的过程。”
我没有表示异议,范纯熙说的这个方案显然是深思熟虑过的,我们现在正处于一无所知的惶惑之中,究竟这场风暴中自己扮演着什么角色也一概不知,我们能做的就是等待,隐忍不发,忍受煎熬,如同老火汤一样,首先得文火满满的熬,等到一定的时间后,再用武火加大,熬上这么几个小时,一煲美丽无比的老火汤,算是可以出锅了。
“这样看来,我们得尽早做准备,免得到时候全然没有防备。”
“所以说,警务局局长这个位子你得继续坐着,而且得坐稳了。”
“我明白了!”
这顿早饭吃得挺有意思,似乎吃完之后神清气爽,一下子振奋了不少。送走范纯熙,我继续准备下地,麦子已经割完了一茬,还剩下最后几茬,今天必须要完工,否则等雨水一到,麦子泡在水里,收成就没有了。
不远处的地里,刘婶和柱子正在干活,柱子的头上戴着一个头巾,他的眉毛又长又黑,在太阳的照射下眯成了一条缝。脖子上挂着一条毛巾,热了用它擦擦汗,他割麦的速度很快,没多久就割完了一茬,头上已是满头大汗。
我拎着镰刀拿着水壶走了过去,打了个招呼,刘婶为人热情,见我过来,便笑道:“秋雨,这么早下地啊?”
“刘婶你就取笑我吧,你和柱子都快割完了。”
“秋雨哥,你别着急,等我割完了,我就来帮你!”柱子时常挂着笑容,他全身被太阳晒得发棕,加上汗水的浸泡,浑身油光闪亮。
而我却戴一副墨镜,在农村,尤其是这田间地头,这算是一道风景线。
“好勒!”
远远望去,麦苗长得密集齐整,好像川裁刀削平的毛茸茸的绿色地毯铺资开来。浅棕色的田梗经纬交织,就好像绿毯中的彩纹,美观大方。微风吹拂,麦苗轻轻晃动,好像把自己的精神抖擞抖擞,准备使出全身勺气往上窜。
“那你们先忙。”
用镰刀收搳时,头戴草帽,右手拿镰刀,弯着腰背朝天,面朝黄土地,左手抓麦子搳,搳完一刀往前一勾,勾住前面的麦子又搳,左手拿不了之后放在身后,又继续搳,再放在那一堆,直到能捆一捆麦子,用麦子麦草打绳捆住,再继续搳下一捆。搳完一块地就用扦担或者夹子挑到田边大路用车拉回去。
几年前我曾经跟老村长商量可以用收割机,省时省力,但是,寡妇岭这个地方素来封闭,连农耕的习惯也很古板,老村长愣是没有同意,村子里农用机械除了拖拉机外,几乎都是靠手工。
即便如此,他们也依旧靠着勤劳的双手过着丰衣足食的日子,这个时节是农民最高兴的时候,因为吃上新麦,就意味着一年都饿不着了,尽管农民那个苦,那个累,那个筋疲力尽的模样,叫人心酸,但就是打心底里高兴,丰收是他们最大的期盼。
现在工业化了,粮食在人们眼里,好像已经不重要了,但是,无需质疑的一点,一日三餐,你还是要吃粮食的,黄金白银,饿的时候肯定不能吃,现在虽然是机械化作业,没有汗滴合下土的辛劳,但农民们手工劳动的辛劳,是外面都市里面的人无法体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