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好哭的更伤心了。
陈雪娇心里倒另有想法,这王宝柱巴不得静好在陈家一直住下去呢。还能省了他的嚼用,只怕他这次来陈家是另有由头。
“那倒不一定,如果姑父是来接表姐的,理应先来我们屋,”陈雪娇开了口,“表姐不要哭,我先去上房探听探听。要真的是接表姐回去,咱们再做打算。”
李氏点了点头。陈雪娇就去了上房。
刚掀开帘子,就看到从陈老太太手里飞出一包东西,那包东西在空中做抛物线状,纷纷扬扬的落下来。
定睛一看。是红糖。
张氏和赵氏用帕子擦了擦眼睛,一定是被飞散的红糖眯了眼。
“你这是干啥?咋那么大的气性?”陈老爷子朝一边歪了歪身子,不悦的朝老妻说。
“我稀罕他的红糖,我是八辈子没见过还是没吃过,巴巴的拎着来家里,一肚子坏水,不知道又要闹啥幺蛾子呢。”陈老太太呲牙咧嘴。
陈老爷子何尝不生王宝柱的气,只不过碍着亲戚的面子罢了。他一向信奉来者为客,所以极力忍着没有朝王宝柱说什么难听的话。
还有一点。陈老爷子深深明白,陈老太太这个人吧,一向视侄儿为至亲。有时候比儿子还重要,她的奇葩理由是儿子姓陈,而侄儿是和自己一个姓,身体里流淌着王家的血脉。所以她能说得王宝柱,陈老爷子说不得。
“姑啊,您别气着自己啦。你咋拿那红糖撒气呢,您要是气您拿我撒气。”王宝柱腆着脸往陈老太太身边凑。
陈雪娇想这人可真够无耻的。
“谁是你姑。你这会子记着我是你姑了,老二被打时你咋不记得我是你姑。你不单撮哄着他喝花酒,你还撮哄着他借高利贷,你这个黑心种子下流的胚子,我呸。”陈老太太狠狠啐了王宝柱一脸,“老二被打那时候,咋不见你来家里看我?你娘和你都装木头人吧。”
“姑啊,您骂我的好,以前是我糊涂了,我今儿来就是给你赔礼道歉的,姑,你要打要骂都随你。至于我娘,她不知道我表弟出了事,我怕她老人家打我,所以就没有给她说。哎呀,姑啊,千错万错都是你侄儿的错!”王宝柱竟然抱住了陈老太太的腿,被陈老太太一脚踢开。
这话陈老太太会信吗?白土镇才多大的地方,王山窝离茅山村才几里地,陈子长被打的事情在周围十里八乡闹得纷纷扬扬,王老太太能不知道?只不过装糊涂罢了。
“娘,宝柱兄弟来家里是客,你给他留点情面,好歹是姑侄俩。”陈子长为王宝柱说起了情。
“你还帮他说话,他没有害死你。”陈老太太瞪大了眼睛,不过声音已经软了下来。
屋子里一阵静默。
“宝柱,既然你今儿登门了,有两句话我要问你。子长好歹是你表弟,你咋眼睁睁看着他被打不去拉,事后你连个信儿也不往家里报,由着他一身血躺在翠花楼门口;他去借高利贷你咋不拦着他,还给他当保人?”陈老爷子问到了王宝柱脸上。
陈雪妙撇撇嘴,看来陈老爷子也把陈子长的错摊到了王宝柱身上。陈老爷子对陈子长不知道是偏心还是糊涂,不管是他被打还是借高利贷,就没有见他下狠心整饬过。
“姑父,我这心里也苦哇。当时我表弟被打,我也被胡老三控制了,说我要是敢报信就灭了我全家,我家里就一个老娘我得为老娘想想。至于借高利贷,完全是老高下的套儿,忽悠着我俩,怪就怪那天我俩不该喝酒,被老高捉着手按了手印。”王宝柱痛哭流涕。
这话恐怕三岁的孩子都不信吧,偏偏就见陈老太太和陈老爷子低头细思起来,看来这番话就能轻易的骗过二老。
或许陈老爷子也不相信这说辞,只不过碍着是陈老太太娘家的亲戚,给个台阶下而已。
“爹娘,表哥和我打小一起长大,我小时候都是宝柱兄弟带我上树掏鸟下河捞鱼,他对我比亲哥哥还好咧!”陈子长又替王宝柱求情。
陈老太太不吭声。
王宝柱忽然扑通一下子跪在了陈老太太脚跟前哭了起来:“姑啊,我爹死的早啊,打小最疼我的就是你了,你在我心里头比亲娘还亲啊。我命苦啊,娶个媳妇是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可她看不上我啊,对我没个笑脸,就像活死人一样,我心里苦啊,所以才做下了糊涂事情,拉着我表弟也学得荒唐。我今儿来就是让你打我一顿的,别的不求,只求姑别气坏了自个。”
陈雪娇睁大了眼睛,王宝柱这套说辞可不正击中了陈老太太的心思,她保准在心底把所有的过错都推给了死去的陈文英。
果然,过不了一会,陈老太太熬不住了,拽着王宝柱的手臂说:“难为你还记得小时候的事情,那会子我最疼的就是你了。把文英说给你当媳妇,没成想是我害了你,让你现在也没个热炕头睡。”
瞧,话题就转到了王宝柱命苦身上。
王宝柱哭了一会子,被陈老爷子打断:“你今儿来就是给你姑母赔不是的?”
“当然。不过还有一件事,就是我不日要娶亲了,来讨姑母的商量。”王宝柱抱着陈老太太的腿说。
什么?娶亲!陈雪娇大吃一惊,王宝柱的名声在整个白土镇都坏透了,咋地还有谁家的闺女愿意嫁给他。
不过,只要不让静好回家就行,估计王宝柱也已经忘记还有个闺女生活在大舅子家。
“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