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你咋啦,我捶的舒服吗?”看到陈老爷子神情呆滞,雪娇轻轻喊。
“舒服,舒服。”陈老爷子顿了顿,整了整情绪说。
这个死老头子,陈老太太目光宛如刀锋。不知老头子这两天喝了什么mí_hún汤,昨夜拿二儿和大儿比反复说二儿败家,自己为子长辩护几句竟惹得他起身到了外间废炕睡。一想到那个废炕是前头子敏他娘睡过的,一口痰堵在陈老太太嗓子里,憋的她烧心烧肺。
“爷,今年棉花收成好,我娘说应该给您和奶做新的棉衣,新棉花穿在身上暖和。”雪娇继续奉承。
既然摆道理激烈吵闹得来的东西李氏用的忐忑,那就换一种温和的手法。经过雪娇观察,陈老爷子虽然迂腐,更多时候会听从陈老太太的,但是关键时刻做出的决定谁也更改不了,她决定用温和撒娇走陈老爷子专线争取属于自家的利益。
“你娘孝顺。”陈老爷子就往李氏看去,李氏正低头摊棉花,陈老爷子点了点头。虽然他受陈老太太影响偏心二儿媳,可他心里一直清楚要论识大体孝顺还是大儿媳。
雪娇看到陈老爷子的表情慈和,继续说:“娘每天干活到很晚,夜里点灯怕费油,只能白天抽时间给爷和奶做衣服,我姐和静好表姐也孝顺爷奶,说爷奶的衣服她俩来做,我娘就说那是她的孝心她要亲自动手。”
意思是李氏为了孝顺二老很辛苦。
“辛苦你娘了。”陈老爷子目光就看向静好,那张和亡妻相似的一张脸总让他恍惚,所以他面对静好从来都是一副冷脸。
也是这样的深秋,他遇到了刘氏,她落水,他救了她,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爷,前几天我姐帮娘晒冬天的衣服,我看到我们家的冬衣都是夹袄没有棉袄,我就害怕冬天到来,不穿棉袄真冷。”雪娇轻轻的说,“姐给我说,娘说的,有了好东西要孝敬给爷奶,以前该我们家的棉花都孝敬爷奶了,所以我们不用穿棉袄,让我们长大了也要孝敬爷奶。”
意思是我们大房没有棉衣穿,陈老爷子的目光一凝。
“可是我知道孝敬爷奶是应该的,但如果冻坏身子,爷奶也会伤心,让爷奶伤心是最大的不孝。”雪娇睁着无辜的大眼睛,“爷,您说我说的对不对。”
“对,对。”陈老爷子蹙眉,“你们冻伤了爷奶会伤心。”
“娘给我们说,让爷和奶生活的舒心是我们最大的孝顺。”陈雪娇咯咯笑。
陈老爷子脸色漾起笑容,犹如六月里喝了一碗冰冻绿豆汤,浑身上下透着舒坦,声音也柔和了几分,“今年冬天,让你娘给你多做身棉袄。”
日头到了中天,透过院子里的梧桐树,斑驳细碎的光影撒满了陈雪娇的眼梢眉脚,愈发显得惹人怜爱。
“爷,那今年分给我们多少棉花啊?”陈雪娇撒娇的问。
“一人一身棉袄,两双棉鞋,我看十斤棉花足够了。”陈老爷子一笔笔算了起来。
陈老太太听了这话牙齿发酸,十斤棉花,做棉袄能需要这么多棉花。
陈雪娇听了这话,开心的朝李氏喊:“娘,爷说给我们一人一身棉袄过冬。”
李氏听了眉眼舒展开来,雪如静好也笑了起来。张氏就冷哼,老大家一向不做新衣,今年是咋地了,不过一想这棉花是公中的心里的不快消了消,既然老大家要做新袄,自己一家没有理由不跟随,到时候陈老太太骂她也有理来辩解。
“爷,那给我们做新袄的棉花能不能单独放一起。”陈雪娇欢快的问,眼睛瞄着陈老太太铁青的脸。
陈老爷子就喊李氏:“老大媳妇,你把你家做袄的棉花摊在院子靠近你家屋子地晒。”看了看陈老太太铁青的脸,又说:“老大家往年都不做袄,把棉花省下来孝敬咱俩老,咱也穿不完,我看你那柜子里头还有十几斤棉花。今年的棉花拿出十斤给老大家做袄,老大也是个秀才,穿着夹袄出去讲课让人笑话。老大媳妇,你给静好那丫头也做一身新袄穿。”
这番话说出来,把陈老太太要说的话逼了回去。也向其他几房解释了为何给老大十斤棉花,因为老大一家孝顺啊,在这个时代孝顺是最能堵人嘴的理由。
陈雪娇欢呼着,拉着齐平朝自己门口摊棉花,雪如和静好也跟着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