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向自己的部下交待将所有战利品转交给一路军后,董平转过身来对着正在查看程斌尸体的魏拯民与韩仁和道:“魏政委,此地不是久留之地,我们还是尽快的撤离为好。这场战斗虽然时间不长,但枪声却是很密集。也许现在日伪军的援军正在向这里赶过来。”
看着脑袋被改装过威力大增的友坂步枪弹打掉半边的程斌尸体,魏拯民叹息一声对着身边的韩仁和道:“埋了吧,不管怎么说,他也曾经是抗联一员勇将,毕竟也曾为抗联浴血奋战过。至于那些俘虏,除了抗联的叛徒之外,教育一番后都放了吧。”
说到这里,魏拯民沉吟了一下,觉得在眼下这么艰苦的情况之下,已经开始出现军心浮动的情况之下,必须要刹住这股叛变风。
人犯错误,必须要为他犯的错误付出代价。如果犯了错误,还是出卖自己同志这样的绝对不能原谅的错误,而不受惩罚,那么今后的军心会更加浮动。叛变之风也再无刹住的可能。
想到这里,魏拯民转过头对着身边的韩仁和道:“所有抗联叛徒全部按照军法罪加一等,严惩不贷。一句话,杀无赦。不仅这次,今后对抓获的叛徒一律就此处理。不管他们出于什么样的原因做了叛徒,但他们都要为自己做出的事情负责。”
书生出身的魏拯民说这番话的时候,语气中带着浓浓的杀机。无论环境再险恶,日伪军再凶残,抗联也没有怕过。但对抗联危害最大的,不是日伪军,也不是那些特务,是这些抗联出身的叛徒。
他们熟悉抗联的活动规律,作战方式,甚至赖以生存的秘营位置。正是有了他们的协助,甚至为了给新主子献媚,而亲自参与追杀才给抗联带来极大的危害。这些叛徒的叛变级别越高,知道的秘密越多,对抗联的威胁越大。
就像眼前这具已经成为一具尸体的抗联一路军头等主力师师长,他的叛变给抗联带来的威胁几乎不次于日军几个正规的联队。他叛变之后,抗联一路军的处境日益艰难。不仅赖以生存的秘营被破坏余烬,甚至在日伪军追击之下,难以获得哪怕是一点的喘息之机。
疲劳、饥饿,冬季穿不上棉衣,负伤之后无医无药,甚至连一块可以安全养伤的地方都找不到。这就是这些抗联叛徒给抗联带来的危害。更别提很多抗联的高级干部,并没有战死疆场,而是牺牲在这些叛徒手中。
叛变之风必须刹住,哪怕是违反抗联一贯的政策,付出再大的代价,这股风气也必须要刹住。
条件越来越艰苦,军心已经开始出现浮动。一旦叛变之风四起,本来已经处境很艰难的一路军恐怕有崩溃之势。对于轻易不开杀戒的魏拯民,下这个决心虽然不容易,但他知道这是必须做的。
对于魏拯民与一路军怎么处置那些抗联的叛徒,董平自然不会关心。他掏出一部在佳木斯缴获的照相机,对着程斌的尸体噼里啪啦的拍了一阵子后,才转过身对魏拯民道:“魏政委,您怎么处置这些俘虏,按道理说我并没有发言权。”
“但我们杨副总指挥曾经再三交待我们,我们的作战风格很特殊。一定要严格保密,一旦泄露,被日军学去的话,按照日军装备、兵力远胜于我们的情况,以及雄厚的实力。等学会了这些作战方式,对我们的威胁将会是致命的。尤其是指挥机关的安全,影响极大。”
说罢,董平从衣服内掏出一枚挂在脖子上的,不大的小型手榴弹道:“这是我们兵工厂在建成之后,我们杨副总指挥亲自设计的一种专门给我们自杀用的手榴弹。这种手榴弹从拉弦到爆炸只有零点八秒钟。可以说拉着了,就爆炸。”
“尽管这种手榴弹我们都知道他们做什么的,但是为了保全机密,我们都要求带上。而且很多战士除了被告知这个手榴弹没有到孤军被围,弹尽粮绝的时候严禁使用之外,并没有告诉他们这种用途。”
“我们为了保守机密,已经提前做了很多必要,甚至是欺瞒的手段。但我想,既然现在是我们联合作战,保守机密就不在单单是我们自己的责任。如果您不好下手,那就让我们来。”
董平的这番话,魏拯民听明白了,也听懂了。只是杀俘,这是绝对违反抗联政策的。也会在今后对伪满军作战时,遭遇到更大的阻力。既然投降也是死,还不如顽抗到底。无论是那一支军队,哪怕是最弱懦的军队也会顽抗到底了。这对抗联今后作战很不利。
犹豫良久,魏拯民最终还是对身边的韩仁和微微的点了一下头。示意他去按照董平说的方式,去将这些伪满军俘虏解决掉。只是在韩仁和刚要转身的时候,魏拯民突然道:“尽量争取他们参加我军,能争取多少还是争取多少吧。剩下的交给他们,然后马上抓紧时间撤离。”
结果很出乎魏拯民意料,也许抗联如今的窘迫境地使得这些人是不是铁杆汉奸,都无心参加。三十多个伪满军警居然一个也没有被争取过来。见到这个结果,魏拯民叹息一声,还是按照之前说的,将所有俘虏转交给了董平。
接收俘虏之后,董平一挥手,他的部下随手将已经卸去了子弹的步枪又塞回来俘虏手中。看着手中又被对方原封不动送回来的枪支,正纳闷不知道对方这么做想要干什么的俘虏,却没有想到自己面前三百米处的一挺九二式重机枪突然响起。
当已经习惯在被俘后接受一顿教育就被释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