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幼薇半夜清醒后,躺在床上思绪良多,迟迟不能再次入睡。她只要一闭上眼,脑海里就会不断翻腾着白日里发生的一幕幕。她现在一想起这些事,就后怕的要命。
她半躺在床上,两只手一下下不停地拽着身上的衣衫。拽着拽着,她突然想到了什么,不顾身体的虚弱直坐起来,手掀起被子不停地在身上以及周围摸索着。
直到床上的边边角角都被她翻了一个遍,才一脸焦虑的停下手中的动作坐在原地。
“会去哪了呢?”她自己喃喃细语道。
话刚说完,她一抬头便看见了屏风上婢女还没来得及丢掉的血衣,顿时心中松了一口气。
为了不惊动外面守夜的婢女,鱼幼薇蹑手蹑脚的爬下了床。因着她的身子还没有恢复,一下地整个人都是颤颤巍巍的,差点跌倒。她好不容易稳住了身子,这才挪着步子朝屏风走过去。
从床到屏风的这点距离,她自己都不知道挪了多久,才挪到了屏风旁。她拿下挂在屏风上的衣服,抱在怀里又以同样的速度,转身往床边走去。
鱼幼薇走到床边,手扶着床头,慢慢的坐在床边上。她把手中的衣服放在膝盖上,双手伸进衣服里面翻找着。翻了好一盘子,才从衣服里找到那枚温庭筠送给她的玉佩。许是身子累了,手指都已经颤颤巍巍的不听使唤,握在她手中的玉佩,差点掉在地上摔个粉碎。
鱼幼薇用尽全身的力气把玉佩放在胸前按着,两只脚互相踩着鞋底把鞋子从脚上脱下,掀起凌乱在一边的被子躺了进去。
她脸朝里躺在床上,手上还是维持着将玉佩按在胸口的动作。终于才能安心的闭上眼睛,沉沉的睡去。
待鱼幼薇一觉醒来,一睁眼就看见李忆正坐在她的床边上。
一见她醒了,李忆忙招呼人把饭菜端上来,转头看着她道:“可饿了?”
鱼幼薇苍白的脸上挤出了一丝笑意,“还真是饿了。”
李忆从桌上亲手舀了一碗汤,他小心翼翼的端到床边,身子缓缓坐在床沿上,边勺子晃动着碗里的汤边说道:“这几天大夫特意交代过,你不能吃油腻的。我让小厨房这两天做了各式清淡的汤送过来,你可一定滴喝。“
说着,他舀起一勺汤放在嘴边吹了吹,用嘴尝了尝不烫了,才放心递到鱼幼薇的嘴边。
鱼幼薇看着他的动作,内心自是无比感动。如若昨天不是李郎及时出现,自己接下来会发什么真的没法想象。
她张嘴喝下了送到嘴边的汤后,手抚上李忆胡子拉碴的脸,心疼道:“我已经没事了,你要好生休息。千万别因为照顾我而拖累坏身子,我会心疼的。”
李忆看着她的动作,整个人身子微微一颤,下意识想躲闪却被他给忍住了。他看着鱼幼薇宠溺的笑了笑,拿下放在他脸上的手,细心将它放进被窝里。
“你只有照顾好你自己,我才会放心照顾自己的身体啊。”
话刚说完,李忆一偏头便看见床里侧的那块玉佩。他低头故作不在意搅着手中的汤,边舀起一勺汤送到鱼幼薇嘴边,边问道:“你身侧的那是什么?”
鱼幼薇顺从的喝下手中的汤,转头看了看身侧,一见是玉佩,脸上不自觉笑了笑。她从里侧拿出玉佩,在李忆面前晃了晃。“你说这个呀,这是师傅给我的。要不是它,我还真睡不好觉呢。”
李忆把鱼幼薇的表情尽收眼底,但脸上没有任何的异样的神色。他依旧低下头舀着手中的汤,一勺勺送到鱼幼薇嘴边。
鱼幼薇边喝着汤,边自顾自的道:“说来也奇怪,我把它从那血衣中拿出来,可是它却一点血迹也没沾上。真是奇怪,你说是不是?”
她说完话把目光从玉佩上转移到李忆的脸上,见他一直低着头搅着手中的汤,也不回话。心下觉得奇怪,抬起一只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李忆这才抬起头来看着她。
鱼幼薇把手放在他额头上试了试温度,“你这是怎么了?有点魂不守舍的。”
李忆把她的手拿了下来,若无其事的笑了笑道:“你想多了,我是在想政务上的事。你快喝汤吧,别凉了。”说着又舀了一勺朝她口中送去。
鱼幼薇见他这么说,从他手里拿过碗和勺子,“你快去忙你自己的事把,我会照顾好我自己的。”
“真的?”
“恩,真的。”
听到鱼幼薇的回答,李忆这才起身走了出去。
李忆刚走出门,原本带着笑意的脸瞬间冷了下来。他摆手招呼来一个小厮,在他耳边低语了两句,小厮立刻点头哈腰的朝东院去了。
他看着小厮离去的背影,幽黑的眼眸不知藏着什么。
东院里翠儿正一脸疑惑的看着一惊一乍的自家夫人,她挤破了脑袋也想不出到底是自家夫人到底是怎么了。这事的发展情况确实不对,她们怎么能想到这爷能对那鱼幼薇这么死心塌地。
正当她想着,突然一个小厮敲门走了进来。小厮进门后,朝着裴氏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礼。
裴氏转头看着他,一脸疑惑的问道:“怎么了?”
小厮恭恭敬敬的回答。“回夫人的话,小的是过来替爷给夫人传个话。”
“什么话?”
“爷说让夫人把变了味的菜该倒掉就倒掉,莫吃进肚子里难受。还说夫人是当家主母,虽此事小,但该管的还是要继续管的,莫让下面不知分寸。”
裴氏一听这话,心中一阵大惊。她抬头看了看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