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卿娆垂下眼眸,将手中的茶杯放下,声音慵懒道:“你且起来吧。”
雪鸢拍了拍衣衫,站起身来,恭敬地站着一言不发。
“这长乐殿为何无人居住?”华卿娆问道。
雪鸢恭敬答道:“长乐殿是先皇最宠爱的章皇后所住之地,自从章皇后仙逝以后,此处便就空闲出来了。”
华卿娆并未言语,低头沉思。
这章皇后与大梁先皇的事情,她在北燕的时候也有所耳闻。章皇后本是一介民女,因巧遇先皇,收入后宫封为章美人。后因诞下八皇子赵煜,晋封为贵妃,死后才被追封为章皇后。
也就是说,这个长乐殿是穆王爷赵煜生母所居住的宫殿。
雪鸢打量了一眼华卿娆的神情,又补了一句:“长乐殿也是距离大家崇政殿最近的地方。”
华卿娆手心有些出汗,“本位住在这儿是何人安排的?”
“现如今,宫中一切事务均由皇后娘娘安排。”
华卿娆心下一紧,手指抹去手心的汗。
这件事表面看上去,对她来说是无上的荣耀。一个小小的才人住在先皇的章皇后的寝宫,足以看得出大家对她的重视与宠爱。
可是这章皇后的寝宫一直以来是穆王爷赵煜最珍惜的地方。若是有一天突然有一个青楼女子住进了这里,定会让他觉得这是在玷污他的生母,必因这事大闹一番。
如此一番风波之后,她不光要卷铺盖离开这个宫殿,还会因此成为全后宫的笑柄。
加上只是一个才人,便成为一殿之主,必会招来其他妃子的嫉妒,下场可想而知。
这是一个多么狠毒的计策,她只是一个刚进宫的才人,还未与皇后有过利益冲突,何至于她想出这么一个计策来针对自己。难道自己的入宫,对于后宫影响这么大吗?
“雪鸢,将我的东西从正殿的房间搬出来,搬去正殿的偏房。再将此事想法子告诉穆王爷。”
雪鸢顿了一下,迟疑道:“这事主子应该也知晓了。”
华卿娆握紧拳头,冷声道:“我让你做你就做。”
雪鸢低头道:“是。”
华卿娆由正殿的正房搬去了偏房,下午赵煜送进信来:此事他已知晓,会想办法解决。
“雪鸢,去敬事房报备本位来了月事,不能侍寝。”
雪鸢一愣,但很快恢复了正常。“是。”她出声应道。
夜幕慢慢降临,赵煊在內侍的服侍下,用完晚膳。
內侍丁振端着一个放置名牌的大银盘,缓步走到赵煊面前,恭敬地跪在地上,将银盘托举于头上。“大家该翻牌子了。”
赵煊将银盘上所有的名牌都扫了一遍,开口问道:“这是全部人的牌子吗?”
丁振依旧举着银盘,恭敬回道:“回大家的话,瑛夫人来了月事,姝侍御得了风寒,因此撤了两位娘娘的牌子。这些便是剩下所有娘娘的牌子。”
赵煊眼底划过一丝失望,他抬起手在每个名牌前都划过,但就是迟迟没有下手。
丁振看出赵煊的犹豫,侧身朝着身后的內侍元禄使了一个眼色。元禄立刻领会意思,起身走出房间,唤进来几个拿着画轴的內侍。
他将画轴一一打开,“大家,这是新进宫的几位娘娘的画像,请大家过目。”
赵煊抬眼望去,各种姿色、类型的美人呈现在他的眼前,画功了得、栩栩如生。他起身径直走向其中一幅手拿团扇,面露娇羞的美人画像前。
丁振打量了眼赵煊的神情,与元禄对视一眼,抬手将盘子中恬侍御的牌子轻轻翻下。
景阳殿里,佩瑾姑姑扶起刚起床还有些睡眼惺忪的皇后。从身旁宫女端着的盘子中拿过脸帕,在水盆中浸湿、扭干,转身递给皇后。
皇后用脸帕轻轻擦拭脸部,淡淡的凉意褪去了她的睡意,让她一下子清醒起来。
她由着佩瑾姑姑扶起身来,接过宫女递过来的漱口茶,含了一口在嘴中,侧身吐进了茶盂里。
洗漱完毕,打量了眼宫女手中的服饰,细思慢理的挑选出今日要穿的服饰。由佩瑾姑姑亲手为她穿戴好后,宫女扶着坐到妆奁前。专门梳发的宫女上前为她梳起发髻。
一名宫女端上呈有发簪的盘子,她拿起一支碧玉瓒凤钗和一支三翅莺羽珠钗,转身问佩瑾姑姑:“姑姑瞧着今日本位戴哪个更好些?”
佩瑾姑姑端详了一会,从托盘里拿出一支海棠滴翠珠子碧玉簪,“奴婢瞧着这支钗子更好些,今日见新进宫的小主们,娘娘也该好好打扮一番才是。”
皇后放下手中的两支钗子,轻叹了一口气,玩笑道:“我再怎么打扮,终归还是年纪大了,比不得她们。”
佩瑾姑姑自知她说的不过是个玩笑话,抬手拿起盘子上的一支朝阳五凤挂珠钗,“那娘娘便带这个吧。”
皇后接过她手上的钗子,细细端详了一番,这簪子虽然简单但却大气,瞧着典雅高贵正适合今日这个场面。她轻声一笑,将钗子递给身后梳发的宫女。“就戴这个吧。”
宫女双手接过珠钗,小心翼翼的为她戴在头上。
皇后瞧着铜镜中的自己,愈发满意这支珠钗。“姑姑,为各位妹妹准备的礼物可都备好?”
佩瑾姑姑从身后宫女手中拿过一本册子,递给皇后道:“都已备好,请娘娘过目。”
皇后打开册子,阅览了一遍,并没发现什么问题。她刚想递回给佩瑾姑姑,忽然想到了什么,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开口问道:“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