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幼不在父母身边,长这么大,见过父亲次数十只指头能数出来,母亲就更别说了,在妹妹出生那年见过她,那时他才几岁大的孩童,根本没什么记忆。
在妹妹回来前这些年,他们都是书信往来,一个月两两次,她喜欢把她身边的事在信上告诉他,他妹妹小小年纪便写得一手好字,连祖父看到都大为赞赏,有时不想写字,便会画画,将她要说的话,用画表达出来,她的画功很好,一看便知道她想表达的意思。
记得在她八岁后,便不再画画了,总是写字,而且写迹也没以前写的漂亮了,但尽管这样,他们兄妹的感情一直没有变,他也很疼爱这个妹妹,时不时的给她寄去京都有名的小食,小玩意什么的。
直到她十三岁回京都城,再次见到她,尽管当时她的模样很狼狈,但他还是第一眼便能认出来,因为在回京前,她画了一幅自画像寄给他。
但没想到,兄妹再次见面,却是在那种情形下,所以对这个妹妹,他是用心的呵护,不让她受丁点委屈,她想要什么,他会尽心的为她寻来。
这四年来,妹妹在他的保护下,很少有机会认识外面的人,就连她身边的丫鬟,也是他给她精挑细选的,这些丫鬟每天都会来给她报告她一天的情况,所以他实在想不出来,她是怎么与聚星阁的扯上关系。
莫非是她在回京前,便与这些人认识的对于她认知,他们都是书信的往来,书信外的另一面,他根本一无所知。
他在神捕门做了四年多捕快,从来都不会因为片面之词去决定一件事情的真相,他需要多方面的真实证据,所以,妹妹回京城之前的生活,并与聚星阁是什么关系,他需要查证。
只可惜当年与父母交好的人和他们所住的左邻右舍都劫匪劫杀,想查并不容易,如果他甩了甩头,不敢往下想,因为太残忍了。
唯有找四哥萧敬炫问问,可他此时并不在京都城,傅冠璋想了下,便起来到案桌上,沾墨写了封信,叫来他的影卫,一般情况下,他很少启动影卫。
此事事关重大,不能经手府内其他人,必须要秘密进行,故而叫来影卫,将信给了他,让他立即起程前往洪州交给萧敬炫。
翌日,他一早便去了神捕门,进门第一时间便去了水牢,水牢现只关了一个犯人,犯人咬舌自戕了。
犯人早已招供了,他死与不死,对他们来说已没有太大的影响,只是没有证据指证幕后的人,可他们心里都很清楚,幕后的人是谁。
傅冠璋个性刚直,他不想隐瞒楚歆羽,便派副手汪城去请楚歆羽过来,打算以实相告,而此刻的楚歆羽,正在碧云阁用早膳。
听闻傅冠璋已审出幕后之人,楚歆羽便提前半个时辰出门,前往神捕门。
她第一次来神捕门,高大的门前有两座石狮子,显得很是威武霸气,拾级而上,门前有衙役守卫。
汪城带她进入大堂,吩咐人上茶,便去请傅冠璋。
楚歆羽坐下来,喝了一口茶,傅冠璋就出来了,手里拿着案卷。
“傅五公子,听说案情有了进展”楚歆羽放下茶碗,她在路上已汪城听说案情有进展,可对方却没说什么,如今看到傅冠璋,互相打了招呼后,便主动开口问。
“没错。”傅冠璋将案卷推她道“犯人招供了。”
“你办事的能力不错。”
楚歆羽赞了一句,打开案卷扫了一眼,上面是犯人的供词,看完后,脸色微微一沉,“傅五公子,你相信这供词我虽愚钝,但并不是傻子,这几个人显然是冲着我来的,让我猜猜看,他这样说,是在包庇幕后之人”
被她一言说中,傅冠璋心里愧疚,道“我请你过来,正想跟你说这件事情。”
“哦。”楚歆羽黛眉轻轻一挑,看着他道“莫非傅五公子知道幕后之人是谁”
“说起来实在惭愧。”
在楚歆羽的秋水明眸注视下,傅冠璋丝毫没有隐瞒,把自己妹妹是幕后之人说了出来,他道“盈婼也是一时糊涂,更是被我们宠坏了,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了,我父母在回京的路上,被海盗所杀,船上一百三十口人,全部遇难,而盈婼当时亲眼所见,她被海盗扔下海,漂流到岸上,被当地的渔民所救,才免于难。
原本我们还有个妹妹的,那时也在船上遇难了,三房只剩下我和她,所以对她娇宠了些,如今她做错了事,让你受到伤害,是做兄长的我管教不严。”
说着说着,傅冠璋声音极低,满是苦涩,“这次你能不能看在我的份上,作罢了我知道,我这样做对你很不公平,但我有我的苦衷,不过你放心,这份人情我会记住。”
犯人在牢里自戕了,他没有对楚歆羽说是傅盈婼派人暗中下手的,他不说明,并不是想包庇她,而是不想让人知道,他的妹妹是个狠毒之人,何况有些事情他还没有弄清楚,不想打草惊蛇。
楚歆羽低头呷了一口茶,蝶翼般的长睫微微垂下,掩去她眼底的失落和哀伤,她告诉自己,哥哥隐瞒犯人自戕的真相和替许芷澜说情,只是不知道许芷澜的真实身份,她不该介意的,若是他知道许芷澜的真实身份,仍是袒护她,这样的哥哥根本不值得她敬重。
所以,她不该责怪他的,刚才他都说了,他有苦衷,许是真有他的苦衷。
再说,他现在还不知道当年的真相,要他一下子质疑许芷澜的身份是不可能的,但从今往后,许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