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个人走了好一会儿,才退回原来宿营的位置,都是又累又好笑,都说:“一个小屁孩儿,四处乱爬,没累着他爹妈和奶奶,倒把过路的我们忙了个好的!”
“都是泡儿惹的祸!”朱品声说,“没泡儿的哪这么多麻烦!”
“看到他就想到自己!”万时明笑着说,“我小时候也好不到哪儿去。不过那时没碰上紊流,要碰上,也就没今天的我了!”
“可不是!”小蒋说,“幸好他一摸过来就踩到了咱们的石头岸上,要是摸到水里,或是从高处摸进来,扑通扑通,现在准定就是个死娃娃了!”
一听这话,大家都不由心头一凛。是呀!
世道凶险,幸亏孩子命大。为人父母的,可敢不慎欤?
“咱们可是稀有动物呀!”万时明感叹说,“百万分之一,得这机缘忒不容易。这小娃娃也是。没想到今天还有这样的巧遇,自己人帮上了自己人!”
“是呀,”江叔也不由慨叹。“不过这既是出手做好事,也是替圈子寻找同类项,谁先找着谁立功。今天既是品声先现的,那这个小人头就记在她名下,大家没意见吧?”
“那谁能有意见?照章办事嘛!”万时明赶紧说,像是先下手为强似的。
小蒋皱起鼻子嫌厌地斜他一眼,心想:现倒是他女朋友先现的,但却是人家小白从汽车轮子底下抢出来的呀!这么急急忙忙地抢功,丑不丑呀?
但他还没开口,白思孟已经哈哈笑道:“那当然,朱姐要不喊那一嗓子,谁现得了?我是心悦诚服。”
得,他连带着受了伤的人都悦服,还表态在前面,小蒋自己就真不好说什么了。
“都不反对,”江叔笑道,“那就这么说定了。”
他还要往下说别的,忽然外面“嘭”的一声,另一桩突事件又插了进来。
“撞人跑了!”白思孟眼尖,立刻大声喊起来,伸手指着前面一辆小轿车,“记下它的车牌号!”
江叔闻声抬头,眯眼一看,脱口而出道:“哟,撞了自行车,人摔进花坛了。好家伙!是辆蓝色马拉大!马四!”
小蒋眼力更好,一口气连数字带字母,说出了它的全部车牌号,原来是ah籍的。
“这是什么地方?快记地点!”江叔提醒说,“肇事还逃逸!到时候都写在纸条上,碰到交警就递给他,说是目击证词,这车就跑不了了!”
朱品声的头往两边一扫,刚好看到十字路口的街牌。她的背包里带有纸笔,闻声当即坐下,用白思孟的乒乓球拍垫着,急匆匆地把事由写了一遍。写完问江叔:“签字!字由谁签?”
她环顾一周,不料四个人都不想签。
白思孟一脸为难,挠着头说:“我虽然最先看见,也希望举报,但真要陪人上法庭,这个……这个……啊?就不用了吧!”
“看你说的!不用了?那怎么行呢!”朱品声哪里肯答应!她用笔头敲敲手中记事的纸条,“你们看:有时间、有事由、有过程、有目击者,详详细细,却都不签名,叫人看着什么意思嘛!”
“现在不是急着要赶路,没空给他们作证嘛!”白思孟抱歉地说。
其实他还是爹妈灌输的老思想:清清白白干干净净,不求富贵不造孽;一生不搞请托,片纸不入公门;既不害人操心,也不替人受累。
那几个差不多也是类似想法。都急着赶路,谁有时间多这个事呢!
“匿名举报也可以的!”江叔想想说,“只要说得详细清楚,再配合别人的证词证物,特别是道路旁边还有摄像,证明真相一点都不难。就那马三、马四车子本身,那片撞痕就消除不干净,跑到天边也丢不了它。”
“那好吧,就这样!”朱品声再催一遍无果,无奈,只好在底下写上:“五位过路群众上。括号:有急事暂不具名,但会关切此事处理结果。”
写完她摇一摇那张纸,又摇摇手中的球拍,说:“小白,信纸扔出去只怕会被风吹跑,我贴在你的球拍上再递给交警,你不反对吧?”
白思孟一笑,说:“这是你朱姐想得周到,我怎么会反对?反正是捡来的,又不是我的纪念品。”
“那好!”朱品声就找了点透明胶带粘好,自己看了看,满意地笑笑说,“这样处理也称得上负责了。问心无愧。”
不久真的来到一个十字路口,路边有好几个交警正在执勤。朱品声看得准准的,把那球拍往他们的摩托车前筐里迅一放,然后嘴巴伸向他们身后,大叫一声:“事故举报!”又迅缩了回来。
那几个警察一听,马上回头,却没见到人,都感到奇怪。
一个说:“谁在背后嚷了一嗓子?怎么又没影了?”
另一个看看周围确实没人,就猜测说:“是不是前面刚开过去那辆车里的人喊的?”
第三个人问:“刚才喊的什么?”
第一个人说:“好像说的举报!举报谁呀?”
“不知道!”第二个说,“要不要撵上去问问?”
第一个说:“既说举报,却又跑了!唔,不对头!别是谁在车里被人挟持了吧?”
“说得对!”那两个也紧张起来,说,“搞不好是遇险求救!快去追!别跑没影了。”
说着都去动摩托车,竟没人抬眼看看车筐子里多了个什么。急得朱品声直跳,说:“这些马大哈!怎么就不看看筐子呢?”
万时明也急得两手乱搓,说:“看看看!跑得那么快,再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