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无情吹绿柳,长使钱塘送故人。待得来年春草翠,空留折枝忆旧痕。”
有人一字一句念出来,说不出好坏,但感觉很厉害的样子。
“好一句春风无情,春风无情人有情啊。离别的悲伤跃然纸上。方兄果然大才。”先前那人也带有讨好之意,而春风无情,确实也有其独特之处。
“春风自然没有感情,可离别的思绪之下,埋怨春风无情也就情理之中了。”元公子难得说了一句。把死物当作活物写,侧面寄托自己的情感,许多诗词里都有,的确是一个很不错的法子。
“哪里哪里,元公子过奖了。”方建章连连摆手,一脸笑意却怎么都无法隐藏,“只是方才刚得知诗会的要求,匆忙作诗,难免有不足之处,元公子还勿见怪。”
元公子不在意的笑笑,对于方建章暗示自己当场作诗之意,不置可否。
方建章自然还没这个能耐。诗会要求早春时节,是刘禹城赵英杰早就定好的。方建章找了些过去写的颇为满意的诗,拿了符合要求的改了又改,这才在诗会上展示。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从雅间门口传来。
“客官,你要的酒。”
来了!刘禹城心里一喜,眼睛向着另一人一瞥。方才要求续酒的此人心领神会,急忙向着门口走去,打开了门。
李小二正要把酒放在桌上,身旁一人突然伸脚一绊!李小二身前就是那元公子,此时正在看方建章的诗。就在以为李小二要摔倒之时,只见得他本该落在后头的右脚飞快向前一点,被绊的左脚轻飘飘一晃,安稳的落在地上,在旁人看来就像是身子轻轻一顿,酒壶已是安静的放在了桌上。
刘禹城眼睛一蹬,来不及多想,李小二身旁突然伸出一只手,拿起酒壶就往元公子方向倒了过去。
“大胆!毛手毛脚的,怎么做事的!”几乎在酒倒在元公子背后的瞬间,刘禹城张嘴怒喝,赵英杰见此,立马明了,上前对着元公子嘘寒问暖,好似害怕一个大活人给一壶酒淹死似的。
元公子本能的觉得有些不对,看着李小二。这小二居然有恃无恐的看了看自己,反倒摇了摇头,就是没有出口反驳。
刘禹城心里暗道成了,脸上却是一阵发红,上前就要扇李小二一巴掌,却不知是否走得不够近,手掌刚好在李小二面前飘过,扇起一阵风。
刘禹城一愣,元公子摆了摆手,“算了,想来是无心之失,不碍事。”
赵英杰没想到元公子对一个小二这么好说话,原以为能打一顿的想法只得作罢。
“元公子,这小子冲撞了您,您大人有大量,可我咽不下这口气。我看要不这样,既然是为元公子践行的诗会,要不要这李小二也赋诗一首?”
赵英杰最后一句话语气轻佻,怎么听都不怀好意。刘禹城点头笑道:“素闻李小二喜欢与食客老伯讨论诗词,怎么,是看不起我们,看不起元公子吗?”
李小二经常与花满楼食客老头聊些打油诗,刘禹城自然不会真认为一个跑堂的会作诗
“看看看,看什么看,我看不起你怎么了!”李小二瞪着刘禹城,让得刘禹城下意识的往后一缩,回过神来不禁有些丢了面子的恼怒,却瞥见元公子脸上也有些不快,心里反倒高兴起来。
“再说了,我有说不写么?作诗嘛,我走到桌子前就写出一首来了!”
刘禹城瞪大了眼睛,李小二答应的太快,完全搅乱了二人的计划。
赵英杰不相信的再问一次,“你确定?这可是那自己答应的,如果写不出来,可别怪我无情。”
“得了,搞得好像我俩有什么龙阳之好似的,我什么时候和你有情啦!”李小二翻了个白眼,也不知道赵英杰这些作势和谁学的,难不成是他那老哥赵豪杰?想到这名字就想笑。
“哦?你真能走到那桌子前就作出一首诗?”元公子有些好奇,从李小二到那茶桌,走得再慢也就十步,如果想在这里搞什么小心思,看样子赵英杰和刘禹城也不会买账,更可况李小二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你可知此次诗会的要求?”
“你没和我说,我怎么知道?”李小二不耐烦的语气让赵刘二人一阵敬佩,而后又是幸灾乐祸,可是元公子却是没有什么不满,反倒笑着点了点头。
“也是。此次的诗会要求内容必须是早春时节,你可有把握?”
李小二闻言,径直走向茶桌,拿起毛笔在墨砚里划了划,理顺了毛,自顾自的下笔。
“我没把握又如何,这两人还能放过我不成?”
赵英杰和刘禹城瞬间无言,看了看元公子,又不敢说话。
刷刷几笔,一个个字落在雪白的宣纸之上。这是一种有如竹子般挺立的字体,修长而又竹节分明,元公子见之心头一震,暗道好字。
方建章看到一个小二书法竟远超自己,心里有些不服,可看着看着,面色开始发白起来。刘禹城眼尖,看到方建章的反应有些不妙,赵英杰看李小二停了笔,立马用手碰了碰方建章,催促他给自己说说这诗怎么样。
方建章张张嘴没有,感觉嗓子有些干哑,端起茶桌上的茶杯吨吨吨灌了口水。
元公子清脆的声音从另一边传来。
“孤山寺北贾亭西,水面初平云脚低。几处早莺争暖树,谁家新燕啄春泥。
乱花渐欲迷人眼,浅草才能没马蹄。最爱湖东行不足,绿杨阴里白沙堤。”
开头一个孤山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