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不会是喝多了吧?难道不想让我们看看吗?”
在场之人都是刀头舔血的草莽汉子,修为都不弱,自是听的真切,为了烘托气氛吵嚷起来。
“哈哈,看看,看看!”
李坤峰到底上了年岁,喝酒过猛没有回过神来,大笑道。
当即,那仆役匆匆走出,不多时便有人抱着六个不大的箱子走到堂上。
看到箱子的刹那,李坤峰激灵灵打了个寒颤,酒意霎时尽去,因为他闻到了一丝血腥味。
想要阻止那仆役打开箱子之时,那微弱的酒意却让他慢了一拍,众目睽睽之下所有伸着脖子观望的人登时齐齐愣住。
静!
寂静!
针落可闻!
啪嚓!
一声脆响,原本不怎么在意的黎晨,在箱子打开的刹那,身体急颤,酒杯碎裂,酒水四溅。
噗的一声轻响,那杯中酒赫然化作了一团烈火,竟是被他的纯阳真气硬生生点燃。
六颗人头,血淋淋的人头,一男两女,男的怒目圆睁,女的惊惧交加,披头散发,血腥刺鼻,显然被斩下不久。
三颗明显是孩子的人头,惊恐中夹着对生命的渴望与憧憬,还有那丝丝不解与无辜,交织着一首无声的冤魂曲。
“黎......黎少侠,这......这不关我李家的事!”
当日之事过去不过一月而已,他怎可能不知道这三颗人头是谁,感受着身边暴虐气息的涌动,战战兢兢道。
看出情形不对付,众人屏住呼吸,不敢露出丝毫声息,场中气氛压抑无比。
黎晨默不作声,只是静静的看着,那令人心惊的暴虐气息,竟然转瞬消失的无影无踪,仿似从未出现过。
但这种沉寂如寒冰的漠然,所有人都明白,只是爆发前的平静。
“说,是谁送来的?”
没有了黎晨气息压迫,李坤峰一把抓过那仆役,厉声喝道。
“啊......疼,老爷,是你派人叫我取的啊?”
那仆役哪里经受的住李坤峰这一抓,惨叫连连,白眼直翻,眼看就要昏厥过去。
“胡说,我哪里让你取过这东西?”
李坤峰怒目圆睁,须发皆张,此事一个处理不好,李家就可能面临莫大灾难。
“是......是有人来传话啊!”
仆役口中惨哼,惊惧莫名。
“人在哪?”
李坤峰追问,手上放松了力道。
“在......刚才忙,没认清!”
仆役满面冷汗,哆嗦着道。
“裘千义,是不是你?”
李月清看的面色发白,陡然扭转螓首,向另一桌上的裘千义厉喝道。
“李师妹,说话可要凭良心,这几个人我都不认识,你凭什么如此说?”
裘千义缓缓起身,冷然道。
“李师姐,我们好心好意来为老爷子祝寿,你李家就是这么待客的吗?”
张楚龙面上同样不好看道。
众人豁然转首,看向裘千义,这话里有猫腻啊!
但看这情形,显然那几颗人头是与黎晨有关联,此时李坤峰寿辰被送到此,要么是李坤峰所为,要么是与他有仇的嫁祸,不管怎样他都脱不了干系。
“你......”
李月清气的俏脸煞白,此事若不弄清楚,李家与黎晨可谓是成了真正的死敌,而且是不死不休的那种。
“咦,这伤口好像有些熟悉!”
蓦然,在邻桌中一名老者讶异道。
“老周,你见过?”
神色变化不定的李坤峰,仿似抓到救命稻草,急急问道。
黎晨缓缓转身,一双泛着红芒的眸子,死死盯着那老者,一言不发。
“好厉害的少年!”
那老者瞳孔骤然一缩,在两人注视下,走到近前,伸手在几颗人头的脖颈上来回摩挲了几下,仰首看向李坤峰,满面凝重道:“你还记得九年年前我是怎么受伤的吗?”
“天云十三盗!”
李坤峰一字一顿道。
哗!
大堂中一片哗然,嗡嗡直响,个个震惊无比。
“当年,我就是伤在天云十三盗中的老五手里,要不是老哥儿几个赶到,我就死在那了。”
老周点点头,指着伤口道:“那老五性情暴虐,残酷无比,最是喜好折磨人。
你看这几个孩子的伤口,看似是被一下斩断,但仔细观察,仍旧能看出上面的切口,是被一下下剪断,与天云老五的风火剪手法相似,看他们的眼神,扭曲挣扎,应该是受过一番折磨所致。”
在场之人哪个手上没有几条人命,对这些平时都不怎么在乎,但看人还是细致入微,听了老周的话,尽皆无语点头。
唯有那裘千义,虽然同样附和,但神情怎么看都有一丝僵硬。
“怎么可能,他们几人不过是......不过是族中脱离之人罢了,天云十三盗一向只为宝物杀人,怎么可能向他们出手?”
李坤峰眉头皱在一处,小心的看着黎晨,生怕他突然出手。
“老李,莫不是你最近得罪了什么人,想要嫁祸于你?”
老周谨慎的扫过周围,若真有这等人的话,说不定还在场看热闹。
“得罪什么人?”
李坤峰眼睛一亮,但遂即摇头苦笑。
要真说得罪什么人,也唯有眼前这位玄云宗天才了,但这又绝对不可能。
“老家主,可否将天云十三盗的资料,整理一份给我?”
黎晨蓦然道,面色平静中不知在想些什么。
“可以,可以,出了这种事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