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少城市里的居民,能想到现在还有很多农村家庭,会为孩子一年几百块钱的学杂费发愁?”
“他们又怎么能想象得到,会有不少农村的一大家子人,现在每个月真的很难再额外拿出一百多块钱来?”
他看着觉得有些不能相信的苏明峰说,“很难相信是吧,”
苏明峰确实很难相信,都07年年底了,几个月后,奥运会就在我们国家召开了,还有那么多家庭,会为那么千把几千块钱发愁?
一个家庭,一个月连上百块的结余都没有?
可能吗?
就是因为一些原因,真没有,随便找人张个口,那还不容易解决?
冯一平指着窗外的村子,“倒回去几年前,这里的大多数人家,就是这样的水平,”
“真的,这个别说是你,就是我爸我妈,现在想起以前的那些日子,也觉得难以相信,那个时候,怎么就苦成那个样子?好多次,会为个赶情送礼的三五块钱愁个半天,要借几家人才能借到,”
“又或者是,好几年过年的时候,居然都不能拿十几几十块,来给我添置一套新衣裳,或者换季的时候,拿几块钱,给我买一件汗衫一双凉鞋……”
“那时在我们村,这是很普遍的情况,”
“再早几年,另一个普遍的情况是,村里有些人出去打工,经常要托好几个人,才能凑得齐出去的路费,”
“更经常的是,在外面省吃俭用一大年,最后可能会连过年回家的路费,同样还是借的,因为,辛苦了一大年,却没领到一分的工钱……”
“冯总,冯总,”苏明峰低着头,“对不起,我对农村的认识,太不深刻,”
“苏县长,”冯一平在他肩上拍了一下,“我和你说这些,也是不把你当外人,也是希望能对你接下来的工作,提供一些帮助,”
“五里坳这几年,确实是大变样,但我们这个地方,穷困的家庭,依然还多的是,”
苏明峰这会,是第一次对文件上的那些前缀,“国家级贫困市国家级贫困县”,有了形象的认识。
那是比自己想象中的贫困,还要贫困的贫困。
而此时,冯一平计划中的,那个还能再提供二十万个工作机会的光学园区,正从车窗外掠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