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祺也觉得这桩事情确实麻烦,不独干系父亲的宦海浮沉,处之不慎,还有被朝廷降罪的可能。生活在当今圣上的那这个时代,就连普通老百姓都十分清楚,这位和尚出身的贫苦农民。是在南征北战血雨腥风中登上了皇帝宝座的。
皇上清醒地看到蒙元前朝政治腐败,贪官污吏充斥朝野祸国殃民,各种法令形同虚设,废弛shī_jìn,弄得奸佞横行,民不聊生。他登基之后制定律令:官吏凡贪污蠹害百姓者,严惩不恕。
李善长对皇上的了解,比谁都深入,皇帝曾经几次给他说过。蒙元灭亡,灭亡于朝廷无力,官员徘徊在朝廷的政令之外,甚至都不卖朝廷的颜面,才是蒙元灭亡的根本,大明想要延绵万世,必须加强皇权的威严,绝对不允许朝堂之上,有权臣的出现。
当初的一个谣言说什么:大明官吏,八成出自左丞相李善长。小人漫不经心的一句话。皇帝就记在心里,不惜用检校出身的杨宪,不惜用小吏出身的胡惟庸,不惜用老实人汪广洋,也逼着最熟悉大明朝廷运作的他走出中书省,并再也没有进去过。
李祺见李善长低头不语,右手不住地把玩着玉如意。猜透了父亲看透之后心寒的心思,于是欠过身来,温和的一笑,说:“父亲,我倒有个主意……”
“你能有什么主意!”李善长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臂赫然站起,伫立窗前,伸手拉开窗上的绸帘,如水月华涌进屋内。映着他那张焦虑的瘦脸。
“父亲听我说嘛,”李祺将一件披风搭在他的肩上。说:“父亲已经示弱如此,再这么犹豫下去端的会引火烧身。可是,父亲岂不闻冯驩劝信陵君狡兔三窟的掌故么?”
“嗯!”李善长听李祺这么一说,惊醒似地哼了哼,瞟了儿子一眼,李祺继续说道:
“父亲还是需要病下去,叔父那边太子该怎么审讯就怎么审讯,父亲就当做什么也不知道,由孩儿去见太子殿下,看看有什么新意没有,依孩儿看来,不如……”
李善长催促道:“说下去。”
“叔父一家看来是逃不出来了,几番三次的被拘禁起来,缘由都是由他们而起,而且丁斌已经被正法,算是死无对证吧,前几天有人在我府上,曾经说出一个办法,就是所有的事情,都由叔父一家承担,咱们保证为叔父他们照顾家人就行了,叔父和堂兄承受了皇上的怒火之后,父亲在逐渐苏醒,再请太子寻找机会,让父亲能去宫内找皇上认错,到时候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父亲再做老迈之状,相信皇帝必不加罪于父亲。这岂不是两全其美之举么?”
李善长看着窗外的月色,想着李祺的这段议论,像是自语地:“谈何容易!就怕是弄巧成拙。此番皇上的目的可是为父,可谓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就算是你叔父和堂兄全部承担下来,但是皇上总是没有达到目的,应该不会罢休的。”
“那……父亲为什么不试一试呢?如若父亲不果断尝试,不让叔父大人承担一切,以保证家族的安危,就无风险了么……况且,咱们还是有机会的。”
“这”
“父亲思虑太多,”李祺劝道:“其实,张网再密,尚有漏网之鱼。法令再严,也有疏忽之处。皇帝虽是天子真龙,但毕竟父亲有过天大的功劳,若是被一些仆从、小人的言语就打击了斗志,到时候连累了家族,那么可就……。”
“休要胡言!”李善长厉声制止道,他知道李祺所言均是实话,道出了官场暗中丑行,似乎也隐隐刺痛了他这位曾经的中书省丞相的痛处。李祺微微一窒,并未在意,添了一杯热茶放在父亲坐边的茶几上,接着说道:“儿子的意思是,父亲如若妥善处理这件事情,不必顾虑许多,叔父那边,还要父亲说话才能行的。只要父亲愿意,孩儿愿意马上去找太子殿下想想办法。”
“这个办法是谁教你的?”李善长直视着儿子,李祺微微一囧,稍后便恢复了常态,淡淡的回道:“是庞煌?”
果然是他,李善长叹息一声,也就是那个没有读过几天书的驸马都尉能想得出这种办法,让自己的亲弟弟为自己顶罪。自己倒是愿意,但是弟弟李存义能够甘心吗?
但是这个办法,无疑是最折中的办法,总是要死人的,死一部分总比全家族的人都殉葬要好,但是偏偏牺牲的是自己的亲弟弟,李善长知道弟弟的性格,要说服不难。难就难在该如何善后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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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朵姓陈,大家都因为姓氏而都喊其“耳朵”,其实他心里也是十分愿意的,因为他的大名更不好听,叫做陈骡子,军户出身,也没有上过什么学堂,更是大字也不识得几个,除了一身蛮力之外。最近唯一令他得意的事情,恐怕就是他要成亲了,那姑娘正是经常往他们驻地送鱼的宗老伯的女儿,叫海英,虽然不是什么大家闺秀,但总算是模样周正,在灯下也算是楚楚动人。
其实早就在去年,海英替父亲送鱼到龙山所的时候,两个人就好上了,从那时以后。海英会经常抢着来送鱼。看着她送完鱼,耳朵总是会找个借口溜出来,两人在庄稼地里、岸边的礁石从中耳鬓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