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因为他看到了傅友德、冯胜等老将眼中的不满,虽然不说话,那也是等于无声的抗议,他们是郭英的老战友了,虽然有时候立场不同,但对于郭英的殉国,不免有些兔死狐悲的感觉。
更何况朱标感觉心内有种愧疚呢。于是当朝斥责了发起弹劾的几人,并重申郢王和郭英之女的婚事照常举行,特恩赐礼部筹办,方孝孺、刘三吾两人亲自主持。表示了对武定侯郭英的肯定,同时,命郭英之子郭镇承袭父爵,恩准太妃郭氏,也就是原来的郭宁妃暂时回武定侯府居住,以示慰藉。
事情就这样暂时的安定了下来,朱标也知道事情既然到了这个地步,还是要进行下去,而自己也将会在今后的磨砺中,变得日趋成熟。可能再有牺牲,他的心里也不会如此难受了吧。
不过想起了不可预料的过程,他的心里就有些急躁,一个人是不可能完全把握住历史的,因为他根本没有办法预料到意外的发生。比如觉华岛的惨案,比如是郭英水师的遇袭……。
北平,现在也该有动静了吧。
景泰元年十二月,朱高炽的奏报姗姗来迟,奏折中写的十分客气,说是永平府、山海关附近频频遭到倭寇滋扰,前军都督佥事耿璿屯兵山海关无所作为。辽王所属现在被高丽吸引,急切之间不及回转,永平府沿海幅员广阔,兵力显得捉襟见肘,请皇上恩准迟些返回京师,并请旨领军前往剿灭倭寇。还大明海防安宁。
朱标遂将奏折交与大臣们朝议。刚刚掌握些许权柄的大臣哪能再让亲王得到兵权,不出皇帝所料,朝堂之上反对声一片,诸如不可擅自更改诏命之类的理由都被找了出来,作为反对燕地亲王再领兵的借口。
皇帝遂下诏。各地接到诏命的藩王,必须于景泰三年四月之前进入京师,参加太祖高皇帝的三年大祭,同时召开宗室会议。抗旨不遵者,无论何种理由,皆宜于用大不敬、忤逆不孝之罪治之,削去王爵,废为庶民、逐出皇室。
当得知诏书详情的大臣把目光转向朱棡、朱棣二人时,发现两人脸上毫无表情,似乎早已经得到皇帝的通知,故此才如此恭顺,这才放下心来。
同时诏命吴王府诸卫指挥使方明谦为靖海侯,从江浙各卫所抽调组建水军五万人,在宁波待命,等候天暖。
诏命辽东都司都督吴高、杨文,以吴高留守辽东,杨文则抽调本部计三万人协防沿海,打击残余倭寇。以长兴侯耿炳文为正,兵部侍郎铁铉、开国公常升为副,抽调京畿、河南、山东、江浙诸卫人马组建定国军,编制为十二万人,届时视情况增加酌减,此次建军,乃是打散重新编制,原则上只从卫所中抽调兵卒,并以在龙潭集训的大明军事学院学员作为基础骨干,务必在明年三月之前集结完毕。
有条不紊的调配着人手,现在军方中,要不就是没有经过实战磨砺的年轻将领,比如说铁铉和大明军事学院的学生。要不就是不敢放心使用的元勋故将,比如是傅友德、冯胜和五军都督府的诸将。他需要慢慢的观察,走稳每一步路。
虽然水军经过了辽东湾的偷袭,几乎全军覆没,但并未动摇大明水上力量的根本,郭英所率领的只是一直运输大队而已,大部分都是即将退役的战船,早在登基之初,派方明谦接替常升职位的时候,已经有密旨给方明谦,命其在杭州训练水军,同时将驻扎在太湖、宁波中的水军精锐抽调至杭州听候差遣,以方明谦的家学渊源,训练的一支强劲水上力量已经准备就绪,唯一等待的就是春季的来临,江南的将士耐不得北方冬季的严寒,朱标这样想着,忍受着自己耳边自己子民的呼叫。
倭寇犯下了如此罪责,高丽竟然在边塞驻军与大明对峙,这一切都需要处理。对于日本,朱标派监察御史尹昌隆、翰林侍读张信二人为使节,前往日本问责,同时命羽林军五百作为随从,命方明谦派战船护卫,此去日本问责,第一为了可能促使日本之间的内乱,再则就是可以将尹昌隆、张信等一些不和谐因素调出京师,暂时稳定老将们的心思。
临行前,张信被皇帝单独召见至御书房问对,面授出使事宜。
对于高丽,朱标已经放下仅有的一点耐心。命礼部行文,怒斥李芳远篡权夺位,称李芳远所继承之位无效,对于之前的王世弟之称谓大明给予了否定。因为作为藩属,并未将继承人报于京师备案,朝廷对其一无所知,所以也不承认李芳远的高丽王称号,对于权知高丽国事一职,朱标建议由李芳果的儿子李烁继承,责令李芳远还政。
具体一番措辞,礼部官员自会修辞,朱标谕旨辽东都司吴高、山海关总兵耿璿严加监视高丽动向,固守边境。等待朝廷谕旨。
举止之中,对于燕地竟然没有一点防备,也好像忘记了率先抗旨的宁王朱权,朝中的有识之士暗暗担心,特别是傅友德等人。对于宁王属下的朵颜三卫十分忌惮,几番密折上奏,皇帝皆是不提,只是等待着诸王的具体反应。
大明的上空中透露着诡异,北方的风起云涌的局势,对比着南方慢条斯理的皇帝,大家心里都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就在这样的气氛中。景泰三年的正月,伴随着大雪纷飞缓缓而来,依旧掩饰不足京师、江南的繁华,但是北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