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橚喜好研究草药医理,也造就了为朱元璋生孙子之最,朱有炖有弟兄十五人,不过只有他禀赋卓异,从小即显示出超群的能力。洪武二十二年。刚满十岁的他,朱橚因罪被迁往云南边徼之地,以示薄惩,下令朱有炖管理周王府的国政大事。
从洪武二十二年到二十四年。在长达三年的时间内。尚未成年的朱有燉把王国大事处理得有条不紊。遂于洪武二十四年,也就是十三岁的时候。被册立为世子。这是朱标也比不上的,就连朱高炽,虽然比他大一岁,但被册立为燕王世子比朱有炖迟了四年。
而在洪武二十八、二十九年间先后两次派他统军出塞。更是肯定了朱有炖的能力。朱标将周王拘禁在京师期间,朱有炖几乎是三天一个奏折,要求能替其父顶罪,这种孝心被其弟朱有燻衬托起来,更是在朝野间获得了极大的声望。
这是朱标所看重的,在另一个时空,小时候爷爷就给他讲过。一个人只要孝顺,再坏也坏不到那里去,所以等帝位稳固一点后,朱标一直想栽培朱有炖。甚至想着朱棡之后,由其主持皇事院,但朱有炖回到开封后的表现却令人乍舌,基本不理政事,每日以蓄养歌姬、戏子为乐,作词、作曲,就是不再往政事上看一眼,朱标不想一个人才就这样废了,于是趁着回中都祭祖,干脆就巡视开封,问事河南敲打一番。
几个朝臣整肃地分东西站立,没有一人出声,连咳嗽都忍着了,这般的冷场,是因为大家都猜出了皇上在想些什么。皇上出巡已经十余天了,京师的奏折如雪花一样飞过来,都是叩请陛下回京,但是皇上却在开封逗留,皇帝一律以低沉平实而简短的语气表示圣意:“知道了!”或者“朕思虑后再说。”
今日又提及陕西暴乱,也不知道是不是不满意地方的政务。还是在暗喻着什么,朱棣和朱有炖是不想揣测,而朱标带来的随驾朝臣,则是文采有余,则临政经验不足,揣测不出来。
朱标的身体不觉往龙椅上斜倚,这是他在京师御书房独处时养就的习惯,但不自觉的现在展现出来,几乎是半闭着双目不知在想着什么事。说一句实话,他此刻的心思,不要说下面随驾的大臣,就连他也有些捉摸不定自己想要做些什么。
当冷场的时候,他并未往心理去,作为帝王,其实很累,一直要伪装下去,不能让别人揣测道自己的心思,造就一种神秘感,着可能就是所谓的帝王心术之一吧。
过了一会,谕示道:“马政一事尤为当务之急,国家强盛,军旅勇武,在于多有良马。在塞外诸夷多设马市、榷场,毋庸懈怠!”又问锦衣卫指挥使道:“魏国公该到西安了吧?”
听到圣上垂询,齐泰立即奏道:“启禀皇上,按照时辰,以臣推算,如无意外,魏国公应该再前日到达西安,但是巡查边境,可能现在还在筹备,毕竟塞外皆是草原荒漠,需要做诸多准备。”
朱标直起腰板,探身挥手说道:“今日就到这里吧,朕累了,后日启程,前往德安府,这两日你们就歇息一下,不用前来侍驾了。”
众人俯身应诺,依次而出,朱有炖刚走到门口,皇帝说了一声:“周王留一下!”
“臣在。”
朱有炖正在思虑皇上此次来开封几天,也没有理什么地方事务,却是不住的在自己面前提及陕西之事,也不怕自己和秦王通络,这个和先皇有些不同,朱元璋如果出巡,不是问案地方,那就是微服体察民情,而现在的皇帝想做的是什么呢?越想越纳闷,听到让自己留下,心里一动,难道皇上要微服出去。
想到这里,马上就露出关切的面容,倒不是有假,皇上要是真出去,自己虽然对开封有一定的控制力,但万一有个闪失,估计就是父王在京师也免不了受到责难。心里这样想着,却没有说出来,因为至少皇上还没有开口,等皇上提出,自己再拒绝也不迟。
“朕敕命魏国公去陕西巡察,另遣僧人管著藏卜前往西番,严谕诸夷……”朱标顿了顿,微微欠身说:“有炖,你有没有兴趣往陕西走一趟?”
等众人走了以后,房内只剩下朱标和朱有炖兄弟二人之后。皇帝突然来了这么一句,朱有炖大惊,忙躬身道:“皇上,臣为藩属之主。不敢有离开王国之心。亦无怨怼朝廷,请皇上明察。”
“朕无他意。只是随口这么一说,有什么想法,此时就你们兄弟二人,具实奏来便是。”
“臣谨遵圣谕。启禀皇上。臣自归藩以来,已经严令王府下属,不得干涉地方治事,又巡视开封、延津等处,不敢懈怠,请皇上圣裁。”
没有想到朱有炖现在竟然小心成这个模样,朱标心里也不觉有些凄凉起来。自从登基之后,身边的人渐渐和自己拉开了距离,就连杨蝶和一向大大咧咧的小维,也是诸多守礼有制。除了风月,绝口不谈论朝政之事,以至于朱标生出真正孤家寡人的感觉。
现在看到朱有炖这样,不禁又想起了这些,心里颇为不甘,遂道:“刚才我已经说了,现在房内只有你我二人,有什么直说就是,仿佛小时在宫中读书时见到朕那样就行。”
朱元璋分封藩王,但是诸王世子循例自幼就在京师以就读的身份为质子,所以在朱标对于很多侄子都十分熟悉,现在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