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是南洋诸岛和印度群岛逐渐被揽入大明的疆土,纷纷被皇帝分封给朱氏子弟之后,情况得到了进一步的改善,大批商队船只定期在爪哇港停泊,带回黑胡椒、良姜、毕澄茄、丁香和其他香料。泉州的商人们因经营这些商品而致富。
大家可以想象到,大明的商船队载着大捆的生丝、彩色丝织品、缎子、薄绢和金丝锦缎定期在加韦里伯德讷姆。卡亚尔、奎隆和锡兰停泊;返回中国时,运载着印度世界的胡椒、生姜、肉桂、豆蔻、平纹细布和棉布,以及印度洋的珍珠和德干高原的钻石。
陆地上虽然被朱棣垄断了贸易,但是在交通滞后的大明。海运无疑仍然是最实惠的贸易方法。无论从成本上还是速度上,在大明仍旧是所有商人的首选。
在如此强势的海上贸易面前,朝廷对于各行业、各地区的商会的管理当然不能放松。北方被太子和二皇子瓜分,而偌大的江南商会,朱标就交给了自己的小儿子来梳理。因为他心里知道,派谁去都不好用,只有让小儿子去,那些江南商会才会鼎力的支持,因为他们的利益保障者就是杨杰、黄磊等人。
朱允熥何尝不明白自己的作用呢?自从看过从京师中发回的最新消息。还有自己外公的亲笔信后,他如同抱着一束长满荆棘的刺槐,不知如何下手。今日已是第三天了。他独自一人坐在寂静无声的几案前,反复细阅各方发回的情报。
“唉,难道父皇要行太祖皇帝的严苛吗?”朱允熥掩卷长叹,心中暗想道:“如今就连一向沉稳的外公都露出一丝不安,父皇这是在为谁铺路呢?”
慈善、宽容、仁爱,乃佛儒说教。这一切在政治面前都显得多么可笑。对于君王来说,无殊于引火烧身。引狼入室!李后主、宋徽宗就是先例,他们都是无君王威严之至尊,多妇人仁爱之谦卑,到头来作了阶下之囚,亡国之君!
想道这里,朱允熥不由自主地看了一眼矗立在殿门口的屏风,三年之前,外公便是在这里这样训斥他的,那是因为他曾表露过自己想要与世无争,才引得杨杰有些气急败坏、咆哮如雷。
朱允熥苍白的脸上掠过一丝惨然的苦笑,两颊微微泛起红晕,仿佛是在滚滚血潮中拼命挣扎,仿佛是在闪闪刀光里瞠目结舌。
他离开座位,在殿内来回踱步,一束明丽的阳光射进殿内,匾额上镌刻着外公杨杰亲笔书写的四个大字“刚柔相济”。那“柔”字写的比其它三字明显小了一圈,“刚”字则如利剑出鞘,朱允熥不禁打了个寒噤,低下头,信步朝房门外走去。
外公那慈祥却又总是含着恨铁不成钢的笑意在他脑海中时隐时现。他知道,自己在不知不觉之中,已经被外公他们引到了两个哥哥的对立面。虽然慑于父皇的威严他们还不敢在公开场合表现出来,可是,他就不相信,一向英明的父皇会不知道……朱允熥不愿再想下去,拂去纷扰的思絮,将整个事情又仔细的想了一遍。
辰时之后,在福州的十多位皇室宗亲相继来到三皇子的行宫之内。
“今日请各位宗亲到行宫里来,”朱允熥清了清嗓门,友善地看了一眼在下首两旁落座的皇室宗亲,语意温和但很严肃地说:“为的是请大家对皇上的这次更定官制提出一些看法来……。”
他顿了顿,皇亲们有的抿茶,有的交头接耳,有的正襟危坐,对二皇子宣谕的议案似乎无动于衷,丝毫没有惊奇的反应。
因为最近一段时间的京师新闻,早己传扬开去。谁也不敢等闲视之,连日来,他们早就旋风般秘密相互商议了很多次,而这次二皇子的召集,不过是把事情推向明朗化一点而已。
再说回来了,皇上更改官制对于他们来说。影响也不大,虽然皇事院早就明文规定,如果放弃皇室的身份。就可以为官和经商,但是在庞大的皇室供奉面前,放弃皇族身份的人还是很少,因为这个身份无论手中有没有实权、封地,都会让朝野之间顾忌三分,也正是这样,他们今日来到福州三皇子行宫的目的。主要是为了自己的门生故吏未雨绸缪,以期加固自己的地位。
让内官将最近从京师发回的新闻和皇上的诏谕朗读了一遍。皇亲们依然很平静。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郢王朱栋伸手要过奏章,仔细阅览。
“请诸位宗室各抒己见,”朱允熥谦逊地环顾众人说道。见大家还是默默不语,他补充了一句:“父皇诏谕。让江南拿出一些意见出来呈报圣听,各位宗室不出声也不是一件好事吧。”
“殿下,”郢王朱栋放下茶杯,侧身问道:“关于朝廷的更定官制,皇上可说有否地方上的事务?”
“没有。”
“那么……皇上可有谕示?”
“这……”朱允熥皱了皱眉头,说:“父皇圣谕,福州皇亲公议之后将结果呈京师圣裁。”
驸马都尉裴纶截住话头,转动秀眸,声音清脆的说道:“如今重要的关节是。皇上让臣下所议,到底是何议题,殿下还没有明言……。”
朱允熥露出一些不耐烦的神色。所有的人都心知肚明,所有的人又在装糊涂,在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