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角扫过之处,看见华云龙正放入怀中的白帕上面,就隐隐有猩红se的斑点,不由心底一沉,随即将目光转移开,看往别处。
华云龙又喝了一口茶,压制住心中的那股燥意,稳了稳自己的心神,才开口说道:“无妨,其实老夫对于茶道之事,也是不懂,就会附庸风雅而已,不过刚才你那些话,我当着朱亮祖的面可是没有胆量说,那小子比我有种多了!庞大人以后要注意点。”
话里有话,这是庞煌的第一感觉,不由抬起头来,看着经过刚才的巨咳,而显得有些饿憔悴的华云龙,似乎在询问什么。
华云龙一笑,道:“其实庞大人上次拿出金牌,老夫就知道皇上是什么意思了!”
“人老了,老糊涂了,自然就要让一让,这个我都能想到,但是我想不出,老夫将会怎么回去?”
庞煌谨慎的回道:“下官不明白侯爷的意思!”
“不明白也好,明白也好!”华云龙盯着庞煌看了一会,才继续说道:“最近北平动荡不安,因为迎接太子驾临之事,不少人为老夫出了注意,但是庞大人却是没有开过口,老夫想知道对于迎接太子的事情,庞大人有什么意见?”
“下官人微言轻、且满座的都是年高德劭、功勋卓著的老大人们,哪里轮的到下官开口,只是等待大人们坐下决断,下官照做就是!!”
华云龙没有理会庞煌的这一套官方说辞,只是继续说道:“最近一段时间,南京礼部前来布置的几个小官,都好来老夫府上叙话请安,且经常在我府中走来走去,好像在查探什么,可是老夫问心无愧,也不怕他们查什么!”
似乎在表心意了,庞煌听到,想了一下,也不知道华云龙说的是真是假,只好不说话,只是听着。
华云龙继续说:“今i罢会,几个同僚拉着老夫继续商议,建议老夫打开蒙元皇宫,拿出些许物品来,用于接待太子殿下,老夫也拿不定注意,该不该如此做,因为皇上之前有明旨,言道不得动用蒙元故宫内任何物事,但是现在委实难以决断啊!”
“要知道,太子殿下乃国之储君,大明的未来,迎接之事,自然要隆而重之,但是大明立国,尚未出现过銮驾北上的先例,该用何种规格,实在是没有经验,但是正因为没有经验,所需要一切龙凤用具,还有车驾等物,的确短时间内难以凑齐,但是不用又恐失礼于天下,庞大人,要是如你,该如何决断?”
庞煌知道华云龙问的是该不该动用蒙元故宫内的物品去迎接太子,而且问的也不是自己,而是自己所拥有的那块金牌。
正所谓的试探,也是试探现在皇上的意思!
庞煌心里苦笑一声,你试探皇上的意思,我怎么可能知道,刚才听你说的那么可怜,说来说去,就是试探皇上的心意,看自己能不能全身而退。
但是庞煌心里知道,华云龙肯定是完了,但是这个怎么明说,难道说,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反正你有错没有错,皇didu会找借口让你滚蛋,你做什么也没有用了!
想到这里,只好谨慎的回道:“侯爷,其实下官对于这些真的不懂,但是下官知道,做事但求无愧于心,只要觉得事情对,尽管去做就是,何必在意对或错呢?”
这又是一句废话,庞煌是不在意华云龙的对和错,但是华云龙自己要在意啊,因为对和错,将影响今后的一切。
就算是华云龙猜的出皇帝想让自己滚蛋,但是走人,要有一个方法或者借口吧,华云龙现在就想知道会以什么借口让自己走人。
罪名轻了,最多是迁任、致仕,但是罪名重了,可是要掉脑袋的。
其实华云龙到了现在,根本就不在乎用不用蒙元故宫里的东西,他刚才用各种事情试探庞煌,就是想知道自己会怎么走,但是没有想到庞煌如此圆滑,推得一干二净,竟然是不露半点口风。
难道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